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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回个电话。我一直在。”

  “嗯。”岁淮心里急,匆匆结了话题,跟着周聿白一起上了周家的车。

  -

  坐车去医院的路上,岁淮全程戴着耳机,望着窗外。

  时不时用手机发消息,章盈和余伟不知道她哪天的航班,问她设么时候回来,岁淮打字的手停停又继续,头越来越晕,关掉手机,闭眼靠着窗缓过那阵眩晕和呕吐。

  半晌,耳机被人轻轻取下,身上披了一层薄毯,还有热汽靠近。

  “药吃了。”

  她睁眼,周聿白捧着一杯温水和一板颗粒看着她。

  “不用,谢谢。”岁淮转过身子,背对着。

  周聿白手握住她肩膀,将她转回里,没等她推拒,感冒颗粒被送进她的唇里,紧接着是灌进来的温水。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有些刺痛,她晃着脑袋,口齿含糊:“周聿白你发什么神经!”

  他瞥她一眼,打骂全收,半点怨言都没,又抽出几张纸巾,跟个没事人一样说:“擦擦。”

  岁淮瞪着她。

  她不动,周聿白就动,抬手就要给她擦,毫不犹豫。岁淮一把拍掉他的手,狠话都到嘴边儿了,忽然对上他冷淡却微红的眼睛。于是那话就活生生地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没出息,岁淮你真的没出息,过去了那么久,一年零两个月,整整430多天,10320个小时,还是没法儿看见面前这个人朝她示弱。

  “你别看我。”她憋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看。”

  “也别跟我说话,只能我问你你才能说,不然就闭嘴。”

  “那么霸道啊,”他疲倦地扯了扯嘴角,“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岁淮心口堵得慌,吃了药就要睡觉,她刚闭上眼手臂就被人戳一下。她很不爽,啧了一声,飞了一记眼刀过去:“干什么。”

  “分我点毯子。”

  “……”

  岁淮捻起一角扔过去。

  几分钟后,晕乎乎的睡意袭来,岁淮脑袋不自觉往下歪,脸被人一把拖住,她瞬间清醒。

  再次对上周聿白的脸,他离她特别近。

  “你怎么坐过来了,那边那么宽不够你坐啊。”岁淮憋着起床气一般的愠火,挺直身子。

  “盖毯子。”他简单地解释两个字。

  岁淮无话可说,因为鼻塞而稍微变音的声音这会儿发火都没什么气势,听起来像个炸毛的小狐狸,咬牙切齿:“我警告你,再吵醒我一次,我就揍你。”

  周聿白耸了下肩,神色平淡。

  岁淮长吁一口气,靠着软质座椅,慢慢沉睡。脑袋慢慢地滑下来,最后靠在一个肩膀上,毫无苏醒的痕迹。头发丝盖在脸上,一只手将它拂开,别到耳后,周聿白就这么长久地看着她,直到手机贴着他的衣服嗡嗡震动一声。

  是一个同样许久未曾联系的人。

  给他发了一行字。

  程清池:麻烦你帮我照顾女朋友了。

  周聿白冷着脸,打字回:不麻烦,你女朋友我照顾了十几年。

  第50章 心疼

  机场到医院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岁淮吃完药后补充睡眠,再醒来的时候精神好了不少。

  车停在医院楼下。

  医院是岁淮最讨厌的地方,因为每次来,都会失去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小时候是爷爷奶奶, 长大了是妈妈, 现在钟晴也在这个存活与死亡交界的地方。

  周聿白刚下车就接了一通电话, 要去一趟医生那儿。

  岁淮:“你告诉我阿姨的病房在哪里,我自己去。”

  周聿白给了她一张卡:“刷卡进去, 楼层有保安。”

  “知道了。”

  安怀市的冬天多雪,多冻雨, 一到腊月天雪粒子和冷霜就没停过, 刚下飞机那会儿短暂地晴了个把小时, 现在一到傍晚又开始降温, 刮风, 下起冻雨来。

  周聿白真的有要紧事, 没再耽搁,抬脚离开。踏出走廊那会儿,一边的司机给了他一把伞, 黑色的伞面, 玉质的伞柄,最底下刻着独属于周聿白的标记——还是岁淮送他的那把伞。

  不止这个。

  上回他跟程清池打架时, 手上戴着一根黑色手绳,是她在高一那年送他的;下飞机的时候他的大衣口袋露出手机吊坠,是个粉色树莓熊, 高三上学期那年她抓娃娃送的;还有车上, 他衣服上的味道,也是以前岁淮常常说最好闻的那款很淡的男士香水。

  岁淮垂下眸, 强迫自己不去深想,不让自己再沉浸在他的世界里。

  钟晴在高级单人病房,整个楼层都只有那一间,电梯口有专门的保安守着,胸口有周家的标志。岁淮刷卡进去,走廊里消毒水味浓郁,一直走到病房门口,才停下。

  在门口踌躇好一会儿,她推开门,放轻脚步走到病床边。

  床头摆放着许多岁淮不认识的仪器,有几根线直接伸进钟晴胸前的病号服里,她猜,应该是心脏检测仪器。钟晴这两年心脏才出现问题的,定时复查都是良好状态,不影响生活,也不影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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