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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好笑, 扑哧一声:“周聿白,你怎么那么娇啊。”
“……”
这下好了,更气了。
周聿白心口不停起伏, 不知道是因为发烧, 还是真的被她气得不行,眼眶都红了, 用手指了指她,想骂又舍不得。
“人情不用还,”他冷着脸, “我狼心狗肺不需要。”
他又要走。
岁淮这回拉住了他, 她怕再不拉住,这人会不会在生病发烧这样难得脆弱难受的时候偷偷哭鼻子?不过这话没说, 有损他的男子气概,更何况他这人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好面子的。
“你发烧了,很高,要去打点滴。”
“不需要。”他狠话撂过来。
岁淮眯眼威胁:“你打不打?”
“不打。”
“行,你硬气,你病死算了。”岁淮甩开他不管了,径直往酒楼折返,心里念叨她那一口未动的鸳鸯锅,还是云南的菌子锅底!特别鲜美的锅底!周聿白这个狗东西,耍什么脾气吗,还难哄,比她还娇。可是没走几步,掌心又开始发烫,周聿白烧红的眼角和脖颈,他风尘仆仆赶来酒楼的样子在脑海走马观花,她停下——
猝然转身,一把拽过周聿白的袖子,往医务室走,“从现在开始别说话,闭嘴,我不听。”
周聿白还真的没反抗,不过也可能是没力气反抗,眼皮都是耷拉着-
在医务室挂上点滴没一会儿,周聿白左手撑着额头睡着了,右手在输液。刚来医务室量体温的时候,已经烧到了39度几,医生说他命硬,体质好,这都没烧晕过去。
看着他疲倦的睡姿,岁淮小声说:“嘴硬,还说不打点滴,你都要烧死了。”
而后想到什么,她打开手机查航班,几分钟后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差点迟到,原来他航班刚落地就来了酒楼,时间那么紧张吗?所以才会连轴转到发烧都顾不上?
手指不自觉地朝前伸。
直到碰着周聿白因为冷汗而打湿的碎发时,岁淮被烫到般,整个人惊醒过来,收回手。
她闭眼,默默将刚才的行径归咎为同情。
殊不知原本睡着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望着她,说:“现在是不是有机会了?”
岁淮吓得一愣,“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什么机会?”
他招招手,样子特别无害。
岁淮慢慢附耳过去,周聿白勾了下唇,明晃晃地说坏话,还特别诚意:“给我一个让你睡我的机会。”
岁淮瞪大眼,气急败坏,羞恼:“……要不是看你病着我一巴掌就扇过去了。”
他得逞地笑,肩膀抖得不停。
医生开了三瓶药,最后一瓶是葡萄糖,周聿白已经恢复精神气了,一边输液一边用手机看消息,忽然唤她:“岁岁。”
“干嘛?”岁淮找了个喜剧电影看,昏昏欲睡。
“清明节什么时候回去?”
她清醒了一点儿,瞥他一眼:“不跟你一起回去,所以别问。”
周聿白神色正经:“不是这个。”
她看他。
“妈妈出院了,说想跟你一起回兴城一趟祭奠岁阿姨。”
岁淮沉默了,扯了扯嘴角,“不需要吧。”
“我知道你还对爸妈心里有隔阂,但妈之前因为科考好几次没在清明节去看岁阿姨,这次好不容易空下时间,想跟你一起回去看看。”
“只有阿姨吗?”
说到底她还是忘不了周盛巡让她离开的事儿。
周聿白“嗯”了声。
“好。”-
回兴城是在清明节的前一天。
每逢节假日机票价格总是疯长,经济舱,正常时间的票价都在1200,肉疼,心在滴血,她只能咬咬牙选了个夜间十一点半的,票价要便宜一点766。
到兴城是凌晨三点,困得眼睛睁不开。
岁淮拖着行李箱进门,死狗一样瘫在沙发里,门猝不及防被人敲响,她一激灵:“……谁啊?”
——大半夜敲门的不是歹徒就是狂徒。
这排在独居女性谨记的第一条。
“外卖。”
“我没点外卖,你送错了。”
“是岁小姐吗,没送错。”
岁淮怔了怔,心开始慌,这人肯定是提前踩过点,这回又正好逮着她刚回来。想起门口摆的几双男士皮鞋,她重咳一声:“啊,我男朋友点的,你放门口吧。”
“好的。”
那人走了。
岁淮等了等,用猫眼没看见人,吐一口气,打开门。身侧的墙
壁倚着一道身影,仰着脖子,头抵着墙,闭着眼等着什么。岁淮吓得一激灵,待看清人影,张开的嘴巴从“0”变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