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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眼底的惊讶,开口道:“不是说要和父母去邻市过年吗?”

  其实他能猜到这只是姜莱的借口,如果她真的要去邻市过年,应该提前几天就已经启程,而不是还在这里和他周旋了好几天。

  姜莱犹豫了下,还是和陈蕴舟说了实话:“抱歉,前几天我父亲突然晕倒住院,我不想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说不能一起过除夕也是因为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出院,所以找了一个搪塞你的借口。”

  陈蕴舟的眉头紧紧皱起:“住院?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理所当然地觉得,姜莱经历这种重大的变故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而不是把所有的压力都默不作声扛在自己肩上。

  一时间,陈蕴舟陷入深深懊悔。

  他能想象到姜莱那个时候有多无助和难过,他却选择在那时给姜莱递去一份离婚协议书。

  “对不起。”

  陈蕴舟突如其来的道歉吓了姜莱一跳。

  “你干嘛道歉?是我没告诉你,又不是你的原因。”

  陈蕴舟哑着嗓子,眼神里带着姜莱说不上来的情绪,看起来无比沉重:“我应该细心一点。”

  姜莱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扬了扬唇角:“如果你觉得抱歉,就答应我明天去我家吃年夜饭。对了,不用送烟酒,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离婚的事情,逢场作戏罢了。如果你送那些贵重的礼物,离婚之后我还要还礼。”

  陈蕴舟情绪又低迷下去,他感觉自己无时无刻都被姜莱牵着鼻子走。

  姜莱的手里好像有一根绳子,另一头拴在他的身体和心上,只需要轻轻牵扯,就能把他所有的情绪搅得天翻地覆。

  她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继续赖在陈蕴舟卧室门口不走。

  “你早点休息,晚安。”姜莱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她的耳朵一直关注着身后的动静,过了很久都没听到陈蕴舟关上卧室房门的声音。

  姜莱回到卧室后,也没有关上房门。

  她心里始终不放心。

  刚才是不是刺激的太狠了?要是陈蕴舟再病发,今天晚上疯狂给自己穿钉子怎么办?

  她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那些骇人的伤口,打了个寒颤。

  该有多疼啊

  实在不敢继续脑补下去,姜莱还是拿起手机给陈蕴舟发了条消息。

  [今天晚上别再给自己穿孔,明天吃饭之前记得把那些钉子都摘下来,我不想我父母被吓到。]

  陈蕴舟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消息如他的性格一样,言简意赅。

  [好。]

  这一晚对于两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姜莱也不知道这段婚姻的结局会是如何,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其实并不妙。

  她想用一些手段去挽救,可到头来发现她实在力不从心。

  她可以像许听晚说的那样,成为一个很好的引导型恋人,帮陈蕴舟走出心理疾病造成的阴霾。

  可她无法改变的是,陈蕴舟无时无刻将她往外推的手。

  她甚至到现在都分不清,陈蕴舟对她有没有过爱,他喜欢的,是不是只有她的唇瓣。

  在这种认知下,姜莱没办法冷静地去和陈蕴舟相处。

  她爱他,所以无法改变他。

  只能眼睁睁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从熟悉变得生疏,像多年前高中那样。

  姜莱房间里的灯彻夜未熄,她坐在桌前在一个本子上涂涂画画,直到天色微微亮才终于停下。

  本子里是她记下的自己和陈蕴舟发生过的一切。

  她记性不太好,有些东西或许转眼就会忘。

  如果不久后她和陈蕴舟彻底结束,只有这个本子能浅薄地记录下他们之间的一切。

  寥寥一年,对于漫长的余生来说真的太少。

  但这也是这段婚姻的全部。

  虽然这样说起来很可笑,但姜莱还是不可避免地难过了整晚。

  她盯着那个本子看了很久很久,手指下意识摩挲着顺滑的纸张时,就像抚过男人的脸颊。

  姜莱天亮后才睡,只浅眠了三小时又逼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是除夕,不仅要接姜明远出院,还要回家和母亲一同准备年夜饭。

  姜莱洗漱完换好衣服走出卧室,却发现陈蕴舟端坐在沙发上,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似乎在等姜莱起床。

  “?”姜莱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

  “我让周辞问过了,姜叔叔是今天出院。我和你一起去接他出院。”陈蕴舟从沙发上起身,他今天穿了修身笔挺的西装,周身气质冷冽,看起来更加让人难以接近了些。

  姜莱对他私自调查的手段有些无语,但没说什么,点点头默认了。

  陈蕴舟去医院露个面也好。

  虽然她和父亲解释过自己没有告诉陈蕴舟他住院的事情,但是陈蕴舟身为女婿,老丈人病重在床,于情于理还是要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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