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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觉着喉咙不是很舒服,有点疼,还很痒,就不自觉地伸手去抓。

  阿笙强迫自己忽略喉咙的不适,他微仰着脸,问二爷,“二爷可有想买的东西?”

  谢放原先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现在倒是有了。

  瞧出阿笙方才是因为自己,才忍耐着,在心里头浅叹了口气。

  知晓他现在身子多半还是不大舒服,他抬手,轻摸了下阿笙的脑袋,“求个平安符吧。祈求你新的一年,能够平平安安,吉祥顺遂。”

  阿笙眼睛亮了亮,平安符好!

  阿笙比划着,“到时候,我也给二爷求个平安符,再给老师、小石头,还有爹爹、师父他们也求一个。”

  谢放顺着他,往下说,“好。你想求几个,便求几个。除了这平安符,还有么,还想添置些什么?比如吃的,玩的,或者是用的。”

  阿笙歪着着脑袋,开始琢磨,究竟添置些什么好。

  一会儿觉着好像没什么缺的,什么都有了。一会儿又觉着,小石头的冬衣似乎有些小了,可以去订做一套,当送给小石头的新衣。还有老师的画笔、颜料,也该添置了。

  对了,北城的药铺大,他可以去买一些上等的人参,给爹爹跟师父寄回符城去。

  心里头有了计划,阿笙便比划给二爷瞧。

  “行,到时候你想买什么,我都陪你去。”

  “二爷呢?二爷还有什么想买的么?”

  两人讨论着一时间,阿笙倒是当忘了喉咙的舒服。

  “二位爷,圣心到了。”

  阿笙还在问二爷,往年他在北城,二爷都是怎么的过的年。

  听见前头车夫的声音,他微微一愣。

  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还要进去看大夫么?

  谢放付过车资,扶阿笙从车上下来。

  …

  以往,阿笙要是有个头疼脑热,摔倒烫伤,都是爹爹或者是他自己去医馆、药铺抓几帖药,若实在严重,就是请大夫上门,就没进医院看过病。

  阿笙瞧见,这医院的大厅里头,还能瞧见好几个金发碧眼的洋人穿着白大褂。

  该不会等会儿人给他看病的医生,也是洋人吧?

  那岂不是要看西医?

  爹爹说,西医都是洋鬼子骗人的把戏,说是好好一个人,拉过去开膛破肚的,人就没了。阿笙喜欢看报,他知道西医不是爹爹说得那样邪乎,人家那叫外科手术。

  只是开膛剖腹这事儿,听起来确实吓人。

  医生万一要划开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才能给治病怎么办?

  想到这儿,阿笙的双腿有些发软,他轻拽了下走在前头的,二爷的袖子。

  谢放回过头,阿笙松开了衣袖,比划着,“二爷,我现在好多了,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阿笙现在的脸色瞧着,确实比之前要好了许多,即便如此,谢放仍旧是不大放心。

  谢放:“既是到了,不妨进去瞧瞧?检查一下,如此也放心一些。放心,如果没事,很快就会出来的。不耽误事。”

  阿笙再次往医院大厅里头瞧了瞧。

  大部分都是自己人,洋人医生只零星几个。

  行,行吧。

  总不至于轮到他,就刚好是个洋人医生。

  阿笙便随二爷一同迈上医院的台阶。

  …

  谢家同圣心医院的院长约翰关系匪浅。

  约翰医术高明,谢家人生病,除却有几房姨太太坚持看中医,其他人若是生病,都是请的院长约翰上门,为谢家人看病。

  谢放问过医院里的值班护士,得知约翰就在办公室,便直接带阿笙去了楼上的院长公室。

  “叩叩——”

  谢放轻敲院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

  里头传来别扭,带着口音的北城话。

  谢放推门进去。

  阿笙还在奇怪,这院长的口音怎么这么奇怪,待瞧见办公桌后头,一头卷发,眼睛蓝得吓人,鼻子高得吓人的洋人时,瞬间打起了退堂鼓。

  二爷怎,怎的没告诉他,今日要带他来看洋大夫呐?

  “谢,怎么是你?好久不见!”

  原本在低头看病例的约翰,瞧见来人,顿时高兴地从办公桌后头走出。

  他走上前,热情地拥抱住谢放,脸上是大大的笑容,“上帝,我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谢放微笑着道:“是有段时间不见,您瞧着同过去一样,先生近来可都还好?”

  约翰大力地点头,“好,都很好。”

  阿笙听见洋人大夫笑呵呵的声音,心里头还是紧张的要命。

  可,可不可以不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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