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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厚带他稍微参观了一下情报部工作的各个办公场所,张寿一一记在脑海中。
“这是保防组。”和其他文山文海的办公房不同,这间办公房很小,里面大部分的席案位置上都是空的,但是案桌上的文书和笔墨砚台,居然全部按照同一种方式摆放,一眼看过去,分毫不差。
室内唯一一个男子有腿疾,看面容比主公长不了两岁,见赵厚带着他到了门口,很热情地拄着竹杖走了出来。
“天凉,组长还是穿上足衣吧。”赵厚开口道。
张寿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还是温柔挂的。
“不碍事,我刚锻炼完,浑身热气呢。”说完这位陈组长看向张寿,笑道:“来这么早,我还以为要晚两天呢。”
“一路没休息。”赵厚言简意赅道。
陈组长有些惊讶,再次看向张寿:“先生看着文弱,却有不输武人的气魄呀!”
张寿不好说自己是迫切想见识传说中的阳翟格物院,因此才主动和赵厚表示不用休息。
其实进入颍川地界的时候,他因为熬夜已经累的有些魂不守舍了,但是看这个赵厚还和没事人一样,他也不好说什么,好在到了格物院之后,兴奋和激动的心情很快压过了一切困意。
陈组长带着他们去了演武场,原来保防组的人都在此地晨练。
“先生应该注意到了吧,我的腿,还有阿厚的手。”
“我们这些人啊,都是因伤退役下来的,幸得主公不弃,愿以衣食供养我们。”
演武场传来响亮的口号声,伴随着阵列整齐的脚步声,入春雷落地,掀起一片尘埃。
“保密协议先生已经签了,条款应该也看过了吧。”
“保防室的每个人,包括我,都是见过血的。”
他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真正的士兵,张寿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不光是在战场上哦,来到这里之后也是。”
张寿瞳孔一缩,心跳猛然加速,陈组长斜眼打量,想从他眼中看见恐惧,却不想,他目光中的兴奋有增无减。
真如主公所言,是个奇人。
这个“保防室”大概率不是他接下来的办公点,张寿刚想出声询问,身旁的陈组长却突然转过身来,问道:“先生认为,何为行善呢?”
张寿直视对方眼睛道:“我从扶风郡来,在郡中世家多有为流民施粥者,此可谓行善。”
另一边的赵厚背着手,嗤笑一声,陈组长表情不变,又问道:“那世家所施粥米,从何而来?”
张寿犹豫道:“世家有良田”
陈组长笑容放大,又问道:“那良田从何而来?”
不待张寿回答,陈组长就继续道:“夺走百姓的粮食,在百姓困苦的时候施粥,怎么能叫善行呢?”
“若是善意之人,一开始怎么会夺人粮食呢?”
张寿突然想到了什么,按捺下内心的震颤,状似玩笑道:“主公也曾施粥”
陈组长弯着眉眼道:“那先生认为,格物院是行善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