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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伤口剧烈的疼痛。
“嘶——”他攥着拳头,强忍着没有动,“这是……酒?”
“嗯,差不多。”“小仙童”拿着一支深琥珀色的琉璃瓶,递到于禁鼻子前,“闻闻?”
于禁皱眉,这比他从前饮过的任何一种酒都烈。
况且什么酒,需要用琉璃瓶来装?
“小仙童”给他重新缠上了干净的纱布后就端着木盘离开了,他就这么在这间奇怪的白屋子里住了整整七日。
七日之后,他被允许出门,于是他第一次推开房门,来到院子里。
于禁傻眼了。
——满院子,都是白衣“仙童”。
他们在各个屋子间穿梭,有些屋子里能听见有人在哭喊,有些屋子则十分安静。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名“小仙童”听见他呢喃,顿了顿,转头对朗声道:“这里是奉高县的医堂。”
“你是阿河的病人吧,主公前几日来问过你,你要是没问题的话,也可以去府衙找主公。”
他的语速很快,还有些口音,于禁听得有些勉强。
“主公?”
“为什么你们都提到主公?”
“你们说的主公是谁?”
“小仙童”笑道:“当然是泰山郡的主官,我们即墨军事学院的创立者——曹班曹使君。”
第116章
自称“医士”的小女郎给了他两支造型奇特的竹架。
“这是拐。”女郎说。
于禁拄着拐,来到了太守府,在太守府的校场外第一次见到了曹班。
身形如小山一般高大的男人看了他一眼。
“恩人!”于禁仰头,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恩重如山”。
他松开拐, 想要下跪,被一双厚重结实的大手稳稳扶助。
当男人弯下腰来, 于禁才见到了他身后, 被完全挡住的,身穿太守官袍的年轻人。
年轻的太守笑道:“于将军,来看看你的新兵。”
于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校场。
“屯,屯长?”
校场内,官兵们正在清点人数,断臂的屯长手上缠着和他腰背上类似的布绸,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仔细一看,他才发现,校场里都是熟面孔,随王将军一起来泰山郡募兵的二百士兵,几乎都在这了,只是唯独没有见到王将军。
于禁见到屯长,才得以确认,自己真的还活着,但是屯长见到于禁,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曹班的话让屯长难以置信,他面露惊恐地看着于禁,士兵们听见昔日在军营里任人使唤的平头小兵一跃成为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没有一个是面露喜色的。
于禁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认得太守的官袍,这会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乌龙, 既惶恐,又有些莫名的心悸。
“使,使君,禁恐怕担不得如此重任。”
对方却道:“能不能胜任,我自有决断,只看你愿不愿意接了。”
于禁咽了口唾沫,看了看这二百桀骜不驯的降兵,又看了看平摊空旷,肃穆威严的太守府校场。
他在害怕什么呢?
一直以来,他所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我接!”
矩平县的县令府衙,一个家奴急急忙忙闯进后宅,陈县令匆匆换了衣服,从后院出来,见门客和其他几个掾属围着家奴,众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发生何事了?”
门客和掾属都没开口,最后家奴只能下跪道:“冬粮!族长,冬粮回乡,开库房,粮食没了!”
因为跑得太急,家奴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但一提到冬粮,大家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曹班在泰山郡对世家征收的是十税一的重税,陈辅是县令,陈家是第一个响应征税的,有了陈氏带头,矩平县其他世家也只能纷纷跟随。
然而陈辅明面上支持十税一,却利用职务便利,私下在账上做手脚,每每征税,手下会额外留一部分在县令大人的“私库”,等税粮全部交上去后,再统一由陈氏的人,运回乡里,该换钱财布帛的换,该自用的自用。
舞乐伶人、烹羊烤豚,还有人情往来,吃穿用度,哪样不需要钱?没有这批粮,这日子可怎么过?
被触碰到底线的陈县令气得青筋暴起,平日里那些贼寇在城内游荡他可以不管,如今敢碰到他头上来,他定要人知道这矩平是谁的地盘!
陈县令下令彻查粮食被盗一事,然而越查结果越是令他心惊。
这么大规模的粮食盗窃,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不被他发现,本身就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
一般的盗贼哪有这实力?
再查粮食是哪天被盗走的? ——五日前,
五日前,城内有出现大规模运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