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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案有预约了,您要是喜欢,我可以为您约明日的席位。”

  徐晃没听明白“预约”的意思,听伙计说约明日,他一外地来客,哪有日日来的道理,便认为伙计是在戏弄他,还想说些什么,就见门口一群人,簇拥着两个面熟的男子,在掌柜热情的指引下,进了酒肆。

  “陈武士、胡武士,里面请,位置已经给二位留好了。”

  徐晃和典韦相视一眼,人群中间两位气宇轩昂的壮士,不正是昨日摔角科一甲的第四、第五名吗?

  其中那位姓胡的武士,还是典韦的手下败将呢!

  同样是武举的武士,状元楼怎能如此区别对待?

  见酒肆掌柜将二人引到了那张靠窗的席案,徐晃心中怒火更盛,典韦比他还要坐不住,直接将装着酒水的陶碗砸在案上,然而这时,又有一女郎进了酒肆,掌柜舍下两位一甲武士,又迎到门口,徐晃连忙按下典韦,示意他冷静。

  “哎呦,杨状元也来了,您的雅间我们一直为您留着呢,这边请,这边请!”

  掌柜的脸都要笑烂了,引着杨状元入内,徐晃早在武举宿舍里就听说了文状元,没想到来状元楼,能见到真人,也和其他食客一样,偏头去看。

  “典兄,真是位女郎!”一看之下,徐晃着实吃了一惊,文状元可是要读书识字的,这天下多少人家能送女郎识字,还能让她考过北学府那些眼睛长在脑袋上的学士们?

  “不用去雅间,我是来采访武士的。”杨布说话间,下意识地看向堂内身形最显眼的两位。

  “哈哈哈,他们已经到了,我领杨状元前去!您可要好好为我们的武生写一篇报道啊!”

  徐晃和杨布对上视线,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典韦见女郎向他们走来,挺起了胸膛。

  然而女郎在过道脚步一转——

  “陈武士、胡武士。”

  典韦手里的箸戳进了木案里。

  杨布是与两名武士提前约好的,她打算为时文报做一篇有关武举的专题访谈。

  状元楼的庖师从前在曹府王谷手下学艺,王谷来到长安后,庖师在城西市集搭了个竹棚,卖娇耳汤,生意一直不大好,那会儿只有杨布是常客,她放着北学府食堂不吃,天天来竹棚吃娇耳。

  后来因为杨布在北学府的大力推广,再加上“状元楼”的题字,才有了今日的两层小楼。

  因此杨布在状元楼有一间专属VIP房。

  不过今日两名武士还带了一些同僚,访谈就在一楼大堂进行。

  “我是扶风格物院的四期生,胡武士是武威田庄出身,说实话,在这次武举之前,我们其实就认识了,但关系嘛……”

  “哎,实话说,不太好。”

  杨布的采访风格颇为犀利,她直接将陈武士话里的意思挑明:“曹侯曾说,她与姑臧君是手足姐妹般的情谊,看来她们帐下文武之间,相处并不和睦?”

  陈武士没有中杨布的话术,但他知道,自己糊弄不过这位文状元,略微斟酌后道:“与其说是矛盾,不如说,我们心存顾虑。”

  “杨状元也是谯县格物院出身,应该能感觉到吧。”

  “曹侯领司隶校尉,掌司州兵权,虽然司州暂时没有完全归附,但京城朝政由曹侯把持,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大将军虽统领武部,却不参朝政……”

  “曹侯和姑臧君二人,让庶民出身的你我有了生路和出路,我们可以和士族读同样的书,也可以像士族那样领兵封将。”

  “大家好不容易走到了今日,怎么能接受格物院、凉州田庄之间,又有了上下之分呢?”

  “所以,在你们看来,这次武举的意在……?”

  杨布的炭笔字和毛笔字一样漂亮,即使她一边说一边记,也不影响字迹工整。

  “这是一次内部矛盾的解压,就像我们的编号那样。”胡武士虽然寡言,但他的话切中要害。

  陈武士点头:“是的,格物院和凉州田庄统一编号,可以看做是曹、段二位对内部矛盾的第一次降压,武举让凉州田庄部曲和格物院学子都可以通过同样的考核标准选官,便是第二次解压。”

  有旁听的武士插嘴道:“文试也是如此!”

  杨布抬了抬眉毛:“确实,第一年的状元就是田庄出身。”

  氛围渐渐热络起来后,很快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要我说,武举主要还是扬我京师武威,诸位没见洛阳伪朝的那个使者,也被曹侯邀请观摩了吗?”

  “嘿,你要提起他,我就不困了!”

  “哪个哪个,哎呀,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见血晕倒的啊!”

  “啊?他啊!我记得他还惊扰了县官!”

  “哎,说起县官,阿渡,有个问题我也想问!”

  几名武士都是彼此相熟的,话题很快跑偏,杨布没有打断他们,默默地记录着。

  陈武士猜到了同伴要问什么,他直觉这个话题在酒肆说不大好,但一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见杨布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于是勾了勾手指。

  众人立刻一脸八卦地围在木案边,形成一圈人墙,堂内其他竖起耳朵的食客见状只能作罢,唯独徐晃和典韦两人耳聪目明,又离得比较近,将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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