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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灵魂四连问,手下的谋臣武将面面相觑,一个能答的都没有。
“我要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废物!”刘玄衣袖一扫,案上的书简灯盏被扫落在地,昂贵的油灯滴落在地上,浸透了铺在地上的竹席,刘玄足衣踩在上面,被烫了个正着,跳着脚蹦开,跌坐在地,只感觉自己在手下面前颜面全无,一时老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耻的。
“使君!使君!”这时,外间突然传来一阵慌乱,一名文士匆匆走进来,见虽然满屋子跪着人,却是一片死寂,又见刘玄弯起一条腿抱着,头发凌乱地坐在地上,斜睨着他。
文士红着眼眶哽咽了一下,硬生生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怕什么,说啊,还能有什么比皇甫嵩攻城更坏的消息?”
这名文士是负责入内告知郡守前线消息的,他闻言下跪行礼,声音颤抖道:“杀……杀了,都杀了!皇甫将军不接受和谈,把派去的两名使者,都杀了!”
皇甫嵩是真铁了心要攻城了!
刘玄面如死灰,他哪里能想到,作为京畿屏障、儒学盛地的弘农郡治所,也会落到如此局面?
……等等。
细想来,作为京畿屏障的函谷* 关已经失去了防御价值,而著名的儒学士族,弘农杨氏,也在董卓的屠刀下,成为了历史……
难道天要亡我?
“使君……”这时,一名文士和周围同僚对了对眼神,壮着胆子开口,“开城投降吧!”
刘玄转头,另一名文士也立刻应和道:“是啊,光凭使君的部曲,哪里守得住弘农,与其等皇甫嵩军队攻破城门,暴怒之下屠戮全城百姓,不如我们开城……”
“不能开城!”刘玄还没说什么,就有武将打断了文士的发言,“孙将军还在外面,我们要是开城投降,置孙将军于何地?”
“那个孙破虏都不管我们死活,我们还管他作什?”见对方还敢提起孙坚,文士就来气,“一个江东来的野蛮人,只是因为时运进了洛阳,得了王司徒的重用,便真以为自己能当大将军了!”
“如今王司徒投了袁绍,立了新帝,就算我们能赢了皇甫嵩又如何,有王司徒在,新帝会重用使君吗?”
刘玄的父亲为了大位与王允合作,出人出力,转而却为洛阳的新帝刘和做了嫁衣,皇帝没当成,还暴露了想当皇帝的野心,下来必然不可能和王允和平共处。
刘玄摇摆不定的内心,因为文士的这番话,似乎有了决定,然而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巨响,随之而来的,是他们这个屋子都在晃动。
刘玄脸色一变,勉强扶着柱子,稳住身体,屋内的众人也被吓了一跳。
“是……地动?”刘玄惊魂未定道。
皇甫嵩攻城,就连上天也震怒了吗?
可紧接着,外面街道骤然炸开的哭声和惨叫声,改变了他的想法。
是攻城!
第173章
“快跑——”
“敌军攻城, 快跑啊!!!”
整个郡守府立刻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府内的官员侍从慌不择路,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地面再度传来震动。
“是,是什么东西!?”刘玄惊惧地四处张望,却觉得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是攻城的霹雳车!”有亲信抱着头来到刘玄的身边,劝道:“使君快跑吧,现在跑,走北门渡河,还来得及!”
皇甫嵩的军队三面包围的弘农县城, 只留下了临河的北门。
刘玄站在郡守府的高台上,从上往下望去,还留在他身边的文士武将不过六人,他从洞开的院门往外看,百姓拖家带口,脚步匆匆地往北逃奔。
刘玄的妻小,长辈,都在洛阳。
见使君不说话,亲信急得直跺脚,已经顾不上礼节,拉着刘玄的手哭哭哀求:“使君!我们快跑吧!再晚部曲们就要护不住马车了!”
跑?
他跑去哪里呢?
自己身为汉室宗亲, 河间王之后,难道要让他跑回洛阳, 继续受王允那个老匹夫掣肘吗?
刘玄心想, 让他接受刘辩为汉天子便罢了, 那时他,还有他的父亲, 并没有能力接触到汉朝的权利中心。
可如今,他的父亲还有他,离那个位置如此之近,他如何能认一个为质的汉室偏支为天子呢?
他只是不太认同曹班罢了,但如果天意站在长安,他一个失势宗亲的认同,在天意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有一种感觉。
一切都要变了。
周遭的一切,全部的一切,都要变了。
他闭了闭眼,似乎下定了决心:“去把马车牵来吧。”
亲信面露喜色,连忙招呼护卫去牵马,却听见他的使君道:“送我去城门。”
亲信脸色转为惊慌,当即跪下,哭着给刘玄磕头:“使君,纵使您献身于弘农城……”
刘玄脸色一黑,踹了亲信一脚:“想到哪去了。”
亲信面露疑惑,随即恍然:“使君是要开城投降吗?”
刘玄没有立刻给出肯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