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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比刘备高一些,垫着脚在刘备身后,也往门缝里瞄,刘备往后退,差点和他撞上。
“我们就在外面等。”刘备一面整理衣冠,一面有些心虚地看向院中劈柴的青年。
方才已经停下的劈柴声,又再次响起。
……
“诸葛使君竟然如此年轻!”关羽还有些难以置信,又往屋子里望了一眼,轻声惊叹道,“听那女医说的,我还以为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者。”
刘备也回望门内,见榻上的少年咂了下嘴,手在后背无意识地挠了挠,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
院内劈柴的声音又停了下来,刘备拉着关羽走到院子的角落,“嘭”的一声,一块木头被青年一劈两半,刘备又拉着关羽走远了一点。
两人在院子里一直等了太阳西斜,院子里的柴都被劈完了,青年趴在木柴堆上打瞌睡,关羽靠着树闭目养神,刘备则在院中来回踱步。
屋子内突然传出了动静,刘备抬头,只见少年赤足走出了屋子,头发披散着,见到他明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低低道了一声“失礼”,转头又进了屋子。
没过一会,当少年再次出来时,他已经束好了发,头裹麻布巾帻,足踏一双草履,恭敬向刘备行礼。
“刘使君。”
刘备大喜,没有受礼,而是热情扶住对方:“诸葛先生知世间有刘备邪!”
诸葛亮诚惶诚恐:“刘使君年长于亮,亮当不起一声先生,使君唤我的字,孔明罢。”
刘备拉起诸葛亮的双手,言辞切切:“孔明先生!”
诸葛亮“呵呵”一笑,没再纠结称谓,解释道:“平原郡为泰山郡唇舌,平原县令刘使君善待百姓,治理有方,我初到莱芜,本郡郡守纪延使君就和我提起过您呢。”
刘备一听,对方认得泰山郡的郡守,还知道平原郡和泰山郡的位置关系,就知道这趟没白来,看诸葛亮的眼神,越发光彩熠熠。
诸葛亮回想起几日前,宋教官来城子乡时,和他说的话,言说曹侯治下正是用人之际,她物色到一人,希望诸葛亮帮忙做做思想工作。
于是诸葛亮的双眼,也闪烁起奕奕神采,两人手拉手,啥也不说,就互相看着傻乐。
关羽和陈方站在一旁,只觉得两人间似有光芒万丈。
“孔明先生!”
刘备注意到天色,想着氛围也差不多到了,清了清嗓子,刚要酝酿情绪开口,却见诸葛亮嘴唇颤抖,眼眶突然就红了。
“刘使君!社稷垂危,苍生倒悬,我欲信天下大义,而不能度德量力,才落得今天这步田地,可我的志向不会止步于此,刘使君有什么计谋,能够传授于我呢?”
刘备:“啊?”
诸葛亮:“昂!”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是刘备先败下阵来。
他尝试作答:“额……可,可据泰山,而通北海、琅琊?”附近也就这两块地盘可以考虑了,总不能让他们考虑考虑自己的平原国吧。
诸葛亮眼睛里的光暗淡下来,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刘备条件反射找补:“也,也可以与平原国结盟!”说完又有些后悔了。
我和一个啬夫说这些做什么?
可诸葛亮显然是很满意这个答案,眼里重新亮起光,拉着刘备就来到室内,打开木柜,从柜子里取出一张纸。
刘备一看,心下一惊,那纸上居然洒了碎金箔!
诸葛亮小心翼翼地将纸在桌上铺开,阳光洒在纸面上,金光华彩在屋内流动,诸葛亮研墨着墨,提笔,一气呵成一份契约书。
“口说无凭。”诸葛亮将笔递给刘备,“来!”
刘备接过笔,只感觉笔尖的墨水也在拖着他的手往下落。
陈方趴在窗边,小声催促:“写呀!”
关羽站在陈方身后,也不知诸葛亮写了什么,视线只被金箔纸吸引。
这,这,这氛围都到这里了……
刘备心一横,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曹班收到文书,听说是盟约,还不以为意。
结果金纸展开,一眼看见落款处,“刘备”“诸葛亮”两个名字挨着,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
秘书官阿荷嫌弃地把金纸抽到一旁,推着曹班离开书案:“曹侯,饭粒粘在上面,弄上油渍,签批下去,军部会以为是我干的。”
凡事有一就有二,这阿荷的职业素养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第二次。
曹班端着碗,在窗边三两口扒完饭,净了手,坐回案边,阿荷已经将文书封边,便于后续归档,曹班摸摸上面的字,又举起来这份盟约书,在阳光下照照,稀罕得不行。
只可惜这份新奇的体验,没办法与旁人分享。
“泰山郡如有需要,刘备会从平原国派兵支援,这是不是说明,平原国已经投向了我们?”
平原国的国君是个平庸之辈,刘备到任后,县国内的军政几乎都交了出去,刘备没有派人侵占国君的田地,反而分出上缴朝廷的税粮供养国君,得到了平原国世家的支持,在本地有了仁义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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