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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木榻上睡着了,他无从安放自己,心里还是想着自己的县尉故友,可才来到后院,就见两个人影推着木板车,鬼鬼祟祟地从后门进来。

  其中一人,正是曹府的舞姬!

  “站住!”孔融想也没想,大声呵道。

  舞姬也没想到有外人在,被喊声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想跑,然而木板车的车轮卡在了车辙里,她和兄长怎么都推不动,见来者只是一人,两人对视一眼,兄长慢慢弯腰,捡起了脚边的石头……

  当孔融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他仍然在曹府的屋子内,刺客也在,两人都躺在地上,屋内的木榻和柜子都不见了,门口有许多木屑。

  他是被血腥气熏醒的,比起口腔里剧烈的疼痛,腹中的饥饿感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唔——唔!”

  浑浑噩噩间,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血腥的气味不止是在口腔,而是弥漫在整间屋子。

  明明是深夜,院子外面却传来吵闹的声音,他想推醒身旁的刺客,可伸手过去,只摸到一片湿热。

  不祥之感陡然而生,孔融连忙扯开刺客的兜帽,凌乱的乌发贴在刺客的脸上,他探过手指,刺客已经没了鼻息。

  他精神恍惚地走出院子,终于听清了院外的人在说什么

  ——姑臧君打过来了!

  第185章

  南边的洛阳最近十分安静,但北面的幽州,公孙瓒亲自率领骑兵,频繁侵扰冀幽交界,袁绍几次想派兵还击,都被手下人劝住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与曹孟德合作,解除洛阳的隐患,冀州才无后顾之忧啊!”

  这话换做袁绍手下任何一个谋士说,袁绍都会相信。

  但说话的人是张邈,袁绍心里, 原本坚定不疑的想法, 就要打上问号了。

  张邈在陈留郡当太守,张氏也在兖州经营多年,因此袁绍请封曹操为兖州东郡太守,实际上是触动了张邈利益的。

  当然,袁绍并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向自己的“好友”张邈道歉,借曹操之手,抢走“好友”的地盘, 本就是他的目的,只不过张邈是个体面人,知道形势不在他那边, 便认下了这个哑巴亏。

  但张邈可以继续体面的以“盟友”的身份,来讨论冀州的局势,袁绍却不能继续交付“好友”的信任给张邈了。

  不仅如此,曹操杀死兖州刺史,成为兖州实际上的控制人后,他甚至开始怀疑,张邈和曹操会不会联手背叛他。

  “张太守放心,使君自有谋断。”袁绍对张邈有意见,手下的谋士自然也看张邈不爽,逢纪深知袁绍多疑的性格,生怕三言两语,原本已经忍住不理会幽州的袁绍又改了主意,连忙插嘴道。

  张邈心有怨气,来邺城也不是为了袁绍,出言提醒完全是看在多年友谊的份上,闻言便乖乖闭了嘴,之后整个议事过程,包括议事结束后的宴席,他都没发一言。

  袁绍心情也不好,一个月前他收到消息,派去青州的刺客成功说服了北海国相孔融,有了孔融的帮助,引诱段宁去琅琊国,刺杀曹嵩并嫁祸给她的成功率就更大了。

  一个月过去,算时间,如果刺杀成功,他应该已经能收到消息了。

  兖州是冀州和洛阳之间唯一的缓冲区,冀州的治所邺城甚至就紧挨着河内郡,一旦曹班从洛阳出兵,冀州将腹背受敌。

  所以曹操和曹班必须反目。

  事情一日不成,袁绍一日不得安眠,当晚,宴席结束后,袁绍回想起席间张邈和曹操之间的眉来眼去,心中越发焦虑了。

  事实上,袁绍的担心是对的。

  张邈来邺城,就是为了在袁绍眼皮子底下,和曹操暗度陈仓。

  他所在的陈留郡,曾经是洛阳东大门,不仅是连接东西,贯通南北的战略枢纽,更是农业发达,人才辈出繁荣地区。

  可时局一乱,他守着一个小小陈留,西边直通曹班的二京,势头正盛,不是他能仰望的,北面是能靠恐吓逼走前任刺史的冀州袁绍,四世三公的背景他小小寿张张氏比不了一点,东面是刚刚夺下兖州的后起之秀兖州曹操,他名义上的上司。

  而南面唯一的权利真空豫州,又是这三位祖宗的家乡。

  这三人只要打起来,陈留基本逃不掉被犁一遍的宿命,他夹在其中苦苦挣扎,只能左右逢迎,谁也不得罪。

  所以他主动向曹班示好,在陈留设立文选和武举,令陈留的人才大门向长安打开的同时,一方面依然保持和袁绍的“奔走”之情,一方面,又卖曹操人情。

  没错,袁绍的谋士辛毗,也是在他的撺掇之下,投靠曹操的。

  他与辛毗是故交,辛毗知道张邈对袁绍有意见,主动将袁绍行刺曹嵩嫁祸曹班的计划告诉了张邈,张邈便建议他,将这件事告诉曹操。

  曹操不可能不救自己的亲爹,得知此事的曹操必定怨恨袁绍,行刺失败,袁绍也必定怀疑曹操和曹班。

  在张邈看来,他既不希望袁绍和曹班合作,也不希望袁绍和曹操合作。

  最好大家都不对付,但又势均力敌,就像袁绍现在想打公孙瓒,但又迫于曹班的压力不敢打那样,三方之间维持微妙的平衡,才符合他的利益。

  张邈故意不在兖州见曹操,而选择在冀州与曹操见面,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只要是在袁绍的地盘上,曹操就不得不与张邈合作,尽管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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