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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闯入她的视野,周围仿佛每一处都能看见他的影子,就连身边的人也意外同他有所交集。

  心理学上,将这个叫做视网膜效应。

  叶声笙真正看清那张被奉为神图的照片后,捺不出发出了很轻的惊叹声。他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半倚着,姿态慵懒而倦怠,骨节分明的手中把玩着一枚校庆纪念徽章,从拍摄角度来看,应当隔了很远,模糊的像素也难以掩盖那股若有似无的疏离。

  “怎么样,是不是看起来凶得要死,也帅得要命。”

  话音刚落,边澈一行人已然下楼,擦肩而过之际,叶声笙指尖轻点了下屏幕,将手机还回去,询问:“师姐,能借我把伞吗?”

  “你要拿就拿去呗,反正你赵师兄他们搁了挺多在研究室里。”

  师姐热情地去柜子里翻找,叶声笙坐在原地,意识到边澈极具侵略性的身躯就在她身侧,心跳莫名慢了半拍。

  “叶小姐。”

  纷杂的雨声里,落地的声音仿佛也沾上一缕潮意。

  叶声笙抬眼,漫不经心地看向他,分明是仰视的姿态,却让边澈生出一种强烈的错觉,地位颠倒,孤高悬于天际的月亮,倒影在水面时,才是真正的昙花一梦。

  而这海市蜃楼般的瞬间,被她毫不留情地收回。

  叶声笙大方展露笑颜,“刚才边边你给我台阶下。不过碍于在场的人太多,我不好表现出跟你认识的样子。”

  沉吟片刻后,边澈眸光转向幽深,似是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跟我认识,会给你带来麻烦?”

  也笙是一开始奠定的基调作祟,在她面前,他说话向来单刀直入,言简意赅到没有任何过渡的引句。

  这句话带有一点兴师问罪的意味,叶声笙不想太圆滑,似笑非笑道:“是会给你带来麻烦。”

  边澈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她这套说澈。

  叶声笙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再不济嘲讽一句,劝她收敛。

  但他只是淡瞥她一眼,便离开了。

  透过雨痕斑驳的玻璃窗,叶声笙看见劳斯莱斯并未急于启动,单向可视的车膜隔离了窥探的视线,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在急促搅动的暴风雨里,它像一只沉默蛰伏的凶兽。

  雨势并未有渐停的趋向,雨水汇集,留下蜿蜒曲折的水痕。

  雨刮器摆动,车子已然点火,但没有边澈的首肯,司机不好贸然启动,感觉他像是在等什么人,又觉得不合常理,频频扫望。

  宴特助见状,试探性地问:

  “边总,要先回集团吗?”

  后座假寐的男人睁开眼,余光不经意间落向窗边,只余一片空寂,哪里还有那道窥伺的视线。

  他单手扯松领结,寒潭似的深眸夹杂着一丝波澜,“去天禧苑,晚上的行程你调整一下,市场部的会议改为线上,让笙辉先带他们团队汇报半年度的指标完成情况。”

  “阿声——”

  “你换把大点的伞,免得待会淋感冒了。”

  车外的呼唤声穿破空寂,打断了边澈的工作安排,只见那道纤瘦的倩影在雨中点地,她撑的那把伞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伞面锈迹和褶皱斑驳,像是随时会被风折断。

  或笙被风折断的不止伞柄,还要她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

  先前只觉得她身形纤浓合度,直到此刻才发觉,饱满之处几乎快要呼之欲出,曲线妩媚,即便在如此飘摇的雨中,也美得像摇曳摆动的清荷。

  她这样走过来太过惹眼,宴凛只一眼便克制地收回视线,倏地收紧的心脏扰乱了思路,让他一时间忘了回应边澈。

  “宴凛。”

  边澈沉声,眼眸闪过莫名的锐利,曲起的指节轻点,“让人力在OA上发布公告,工作的时候分心,还需要我来提醒——”

  宴特助低头:“抱歉,边总,我马上联系。”

  边澈行事风格纵然雷厉,对身边信任的人却算得上宽厚,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错误,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天竟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实在罕见。

  叶声笙就这样再次撞到了边澈的枪口上,劳斯莱斯车型比较宽,占据了大半道路,她侧着身正欲绕过,车窗缓缓降下,边澈拧眉睨向她,声色泛冷:“雨这么大,你现在走?”

  明明是关心的话,从边澈口中说出来,没有半分温度。

  叶声笙指尖蜷了蜷,“我打了网约车。”

  边澈声音很冷静,很轻易地拆穿:“这里很长一段路都限制网约车通行。”

  他微微一顿,见她胸前衣襟微湿,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落点停留在她素净的脸上,“你打算就这么走过去?”

  叶声笙表情无辜:“师姐骑她的小电驴送我过去。”

  边澈眉峰挑起,似是在思考小电驴是什么东西,叶声笙心里感慨太子爷还真是稳坐高台,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就是电瓶车,她有遮雨棚,待会可以罩上去。对了,还有雨衣,双重保险,也不至于弄得很狼狈。”

  听了她的描述以后,边澈大概理解了什么个保险法,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

  叶声笙身上有种娇养长大的自洽感,又出现在射击馆和拍卖会这样的场合,边澈很难不怀疑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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