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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怎么还派人手去劫持过路商贾,还说什么大商队,是什么肥羊,原来是分散兵力好对付我们!”那壮汉被她一脚踹到墙边,扶着墙准备起身再次发起进攻,他磨了摸后槽牙,目光狠辣。
“你们不也是个个手持兵器等着吗?我只恨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动手,没拿些刀枪藏在这!”
他们现在都是拿着匕首短刀这类近身打斗的武器,双方势均力敌都打得吃力。
一女子旋身箭步走到红三娘身后,二人背靠背呈防守状态,那女子目不斜视地提防着她前方几个蠢蠢欲动的汉子一边分出神来对三娘道:“三娘,有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要被策反了。”
“先不管他们,打!”
“对了,好像人数不对吧?还有几个官呢?怕不是到附近的城池搬救兵了?告诉你们,我们可没这胆劫持官兵,都是上面的旨意!去搬救兵也没人会理睬他们!要是将这几个当官的逮住或许还能招安!就算把我们几个都杀了,再把狮驼岭的寨子也剿灭了,过不了几年也会有新的山匪出现,这是这世道让我们过不下去!”鲁聪咬牙切齿道。
他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一方面告诉陆晏他们绑架他们并非他们的意思,一方面有告诉被红三娘策反的人,这世道他们就算下山了没有根基也过不下去日子。
“别听他的话,想想你们山下的父母,再想想这些年受到的冷眼!还想过刀尖舔血的日子吗?”红三娘大喝一声。
鲁聪的话陆晏脑中忽然闪过,原来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安全到达沂城!
“不好了!狮驼岭知道我们内乱打上来了!”门口突然一声女子的惊呼打乱了他们。
几乎是一瞬间,龙虎山的土匪们也不管是那个阵营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第34章
红三娘原本因该叫洪三娘,因为她爹姓洪。可是她不愿意姓洪,于是就总是将名字写作红三娘。
洪老大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土匪头子,经常下山烧杀抢掠, 无恶不作。附近的女子都不敢独自出门, 生怕被他抢上山。
红三娘的娘亲是个可怜人,据说是外地逃荒北上投奔亲戚的,灰头土脸带着为数不多的家当来到这山道里,就正好被下山劫掠的红老大看上抢上了山。
举目无亲,没人来赎她, 只能当了洪老大的第十三房老婆。
吴娘这辈子一共生了三个孩子,红三娘是最小的一个,叫三娘也是因为她是老三,吴娘不识几个字,只能给他们取了大丫二郎三娘这些名字,她总是温柔的抱着他们说等他们长大了逃出寨子去请那些识字的先生好好取个名。
山寨里的女人日子日子不好过,也没想想给山匪当媳妇的,都是些苦命女子,也没出现过什么争风吃醋,栽赃陷害的事,都是在互帮互助。
红三娘从小就知道洪老大不是个东西,也从来没管过他们母子四人,就连吃的粮食都是吴娘和其他女人一起种出来的。
她从小力气就异于常人,经常能帮到不少忙。可她的哥哥姐姐是对体弱的龙凤胎,时常靠着娘亲做些针线活托人买些药续命,长大后她听婶婶们说之所以他们会这么体弱,都是因为吴娘在怀他们的时候被醉酒的洪老大打到早产。
洪老大不会给他们一块铜板,或者说是不会给他的任何一房老婆花一分钱,病了咽了气就让人拿一卷草席扔到山下,想逃跑被抓到就命令手下将人塞到钉满铁钉的木桶里滚下山。人滚到山下后往往被扎成个血人,早就咽了气。
他们三姐妹中,三娘是最肖似洪老大的,姐姐哥哥都像母亲,典型的江南美人。
年幼时三娘就经常抱怨自己为什么偏偏像那个畜生爹,而不是想哥哥姐姐有一幅好皮囊,索性的是她也有不少是随了吴娘的,终归是难看不到哪去。
母子四人日子过得艰辛,时常被山匪们揩油,就连做些针线活买些药材都要被山匪们拿走大半,吴娘只能更努力的绣,眼睛都要熬瞎了,幸好还有山中的姊妹们帮忙,日子总算还过得下去。
被抢上山的女人是不能出山寨的,孩子却是可以,红三娘经常逮些山鸡野兔回来给他们补补身子。
日子磕磕绊绊的走着,时间就像是山间的那泉小溪,一去不复返,明明每日就淌那么点,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也不知道流下山多少。
红三娘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等到她长大,等到洪老大老到走不动路,就带娘亲他们下山,找些伙计做,饿不死就行,终究是会比山上的日子好过些。
大丫和二郎因为常年生病,母亲不允许他们干活,以至于皮肤很白皙,越长大也越水灵,完全不像是山里的那些孩子。
这也招来了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他们母子四人睡觉时都得把门再三确认锁好了。
直到有一天……
红三娘手里提着两只山鸡,走在山道上,心里还在美滋滋地想今晚能喝上肉汤了,回到山寨看到的只有母亲和哥哥姐姐那死不瞑目的尸体,正被裹在草席里准备随便丢下山。
她发了疯的野狗般冲过去想将他们抢回来,遭到的只是一顿毒打。
婶婶们告诉她,狮驼岭的山大王来他们寨子谈些什么,那山大王好男风,整个山寨男子中就二郎长得最好看,洪老大就命人将二郎带了来,大丫和吴娘为了护住二郎上去阻拦,结果被那些畜生们给……
婶婶们甚至不忍心再说下去,都掩面相泣。
红三娘不敢置信,感觉一瞬间整个人灵魂都被抽离了,只剩下具空壳麻木的活在这世间。
三娘带着一身伤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居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屋子,觉得这里格外空旷,“母亲……”她对着寂寥的房间喃喃自语,好似这样就能再次听到母亲温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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