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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前又将他绑了塞了麻布,不过这人一直放在自己这边也不是个事,方珏想着要找个地方关着才好。

  街上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声音嘈杂地混在一起。

  陆晏他们走进一间人满为患的茶馆,里头说书人正敲着醒木,说道精彩处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是屏气凝神,却只见那说书的老先生悠悠然道:“请听下回分解。”

  听客们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骂声:“切——”“噫——再说段!”

  见那老先生摸了把胡子,自顾自地收拾着东西,大家见没了下文就纷纷散了。

  一时间人流如潮,他们看准了时机混在人群中向后门走去。这是陆晏观察到的,那些小厮拿取东西都是走的那个小门。

  他们原本是找了张桌子坐着听了一会,直到人群渐渐散了才逆着人群走向那个小门,周遭是嘈杂的脚步声,几个人差点被人群冲散,好不容易才终于走出了小门。

  那是一个窄小的巷子,地上铺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鲜少有人在。他们先是走到巷子的拐角处,吴禾和张熙二人先是走了进去,陆晏随后也跟了上去,只是他走进去后就没有再动了,而是攀着墙跳了上去。

  从上往下看去小巷子空寂无人,只是远处的茶馆依旧传来嘈杂的叫喊声。

  没有人跟上来。陆晏观察了一番想到,又跳了下去。

  此时天上又陆陆续续地下起了小雨,细如针线,密密麻麻的。他们正好撑起了伞,伞盖压得很低,遮住了他们的脸,正好防止有人认出来。

  街上有人撑着伞慢悠悠走着,更多的则是着急找个地方避雨,小贩们抓紧时间收拾着露天支起的铺子。

  城门口也聚了一群百姓要出城赶雨回家,乌泱泱的在城门口聚了大片。出奇意外的是这时突然出现了一匹横冲直撞的惊马,所有守城的侍卫都去拦着惊马乐,倒是城门口一下子就没了阻拦,于是百姓们疯狂地涌向城外。

  官兵无暇关注他们,只是口头上叫喊着别出去,违者羁押但是手头上依旧是在控制着惊马,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管住百姓。

  这一切都太巧了,巧合的有些不可置信,偏偏就今天守城的人手不够,又偏偏他们要出去的时候突然冒出匹惊马来……

  只是张熙在出城门前和那守城的侍卫目光短暂地交汇了一下。周围都是急着出门回家的百姓,没人注意道。

  还是太容易了,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程度。陆晏一路上都在怎么想着。

  走到城外时雨又变大了,空中还不时闪过几道闷雷,空旷的原野上格外响烈。地上很快就到处积起小水哇,他们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到最近的农户,借个地方避个雨。

  几个人走了一会儿,一处屋舍俨然的村落就出现在了眼前。陆晏轻轻敲了下门,本来还想着要是对方不让躲雨他们接下来去哪里,但是出乎意料,很快得到了回应。

  出来的是个妇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那孩子正吸着手指睡得安稳。

  他们简单说明了借个地方避雨,妇人听到他们的来意后没有多少犹豫,热情地将他们迎了进来。

  第48章

  那妇人虽然穿着半旧不新打着补丁的衣裳,但衣服洗的发白,屋子里也收拾的干净,孩子白白嫩嫩的,被她抱在怀里睡得安稳。屋外狂风大作丝毫没有影响屋内的宁静。

  “夫人,我们是路过青州的行商,本来想在沂城采买些物资的,谁料到天降大雨,差点淋成了落汤鸡。”张熙一边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说道。

  那妇人将孩子放到小床上,空出手来给他们端来茶壶:“各位先喝喝茶暖暖身。”那是用木托盘托着的一套茶具,制作比较粗糙,画着比翼鸟缠枝翩飞。看着像是婚嫁时用的器具。

  “好不容易找出来的,不要嫌弃就好。”说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的话带着比较明显的青州口音,不过整个偏北方口音都差不多,也算是能听懂。

  “嗳。夫人我们来拿就好。”说着陆晏接过她手中的托盘。

  那妇人也没再推脱,就顺势将托盘给了他们,自己又拿了张小板凳坐下,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上去是个开朗大方惯会来事的。

  “阁下们远道而来应该是听闻了不少奇闻轶事的。”她又抱着孩子在怀里哄着,一边说道:“外面雨一时半会应该是不会停了,不如说出来解一解闷。”

  “我们不过是些行商,每天眼一睁就是赶路,和商贩打交道倒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张熙继续说道:“倒是听闻青州前几月发了水患,甚至有百姓上京了,害的我们一路担心,但是走下来感觉不似传闻那般。”他皱着眉似在思索说道。

  那妇人听到这个就来劲了,一股脑地说了起来:“都是那些人乱传的, 本来就没多大点事,当时……”她放轻的语气好似是平常妇人们闲暇时聊些家长里短:“那些人嫌弃每日给的粥少了,便闹事,结果被官兵打了一顿这才气不过添油加醋地传出去的。”

  “本来就没有多大点事。”夫人后边又跟了一句。

  这是陆晏不知道第几次听到这话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这些细枝末节根本理不清楚。

  他只能继续听着想着能从她的话里面听出来些什么。

  这时候屋门再次被推开,霎时间狂风卷着细碎的雨点席卷着他们,风迷得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

  外面站着个男人。

  “出门打鱼遇到这鬼天气,真是晦气!”男人说着就将手中的渔网随手扔进屋内,带着一股浅淡的鱼腥味。

  “家里来客人了啊。”男人抹了把脸上的水,看清楚屋内,收起了语气里的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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