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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看向萧翎,开口询问。

  “其实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小麦还没喂饭呢?怕它把自己饿着了。”萧翎赶紧胡诌,叽里呱啦瞎说了一堆。

  刚刚他还想说自己早就有了心上人,王罗卿要问起来是谁他就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

  只是如果今天不是要撮合他的姻缘的话, 那倒是也不用说了,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萧翎正了正身形,正襟危坐,路过人声鼎沸的西市的时候他都没有探头去看。

  王罗卿狐疑地看着他好一会,想着这小子今天又在发什么疯,怎么还说起胡话了?难道是有事瞒着自己?

  *

  方珏坐在禅房里,炉子里咕噜咕噜地烧着热水,秋风有些萧瑟,几片枯黄的落叶被风裹了进来。

  老方丈见水烧开了,先是在茶盏里倒入了些茶叶再给倒入刚烧开的水,倒掉了多余的茶沫后推给了方珏:“还是上一年收集到雪水,就剩下这么点了。”

  说着他也给自己倒了杯。

  “许叔倒是也不由惋惜,在过个两三月就又到了下雪的日子。”方珏笑了,捧起茶盏轻轻地泯了口。

  “嗐,这人老了,倒是容易伤春悲秋。”他看了看方珏欲言又止:“当初劝你父亲莫要在名利场的那团污泥里待在,可是他就是……还是被自己的亲弟弟、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当时早该知道,早该去……”他慢慢止住了声,只剩下叹息。

  许绪是当年的户部侍郎,但是早就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想着归隐田园却是中年丧子丧妻,悲愤之下出家当了和尚。

  被想到这却一定程度上免了他的杀身之祸。或许是方茹不知道他知道内情,又或许认为他早就不问俗事不足为惧,甚至有可能是因为没想到他会出家实在找不到人了。

  不过他又为官谨慎没有一丝把柄在他们手上,实在想要陷害他倒是也没个突破口。

  许绪揉了揉眉角,叹了口气,终于又开口:“往事不可追已,人还是活在当下。”他想劝方珏放下……最起码不要这么激进。

  “我要是放下来了,又有谁放过我呢?”方珏突然就笑了,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见状许绪没再说什么,只是再叹了口气。

  “好了,老衲也不多留了,约的施主应该快来了。”他说罢起身离开禅房,留下方珏一个人。

  另一边萧翎正被王罗卿按着跪在佛像前:“虔诚点,双手合十!”

  “知道了。”萧翎嘴上这么说着,身体也是这么做的,只是一直心不在焉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鞋子。

  许绪到的时候萧翎正老老实实地跪在蒲团上,虔诚地跪拜着。

  “老衲来迟了。”他赶紧上前向王罗卿表达歉意。

  “没事,大师,我们也才来不久。”王罗卿笑着将跪在蒲团上的萧翎拉起来:“大师看看,这小子这几天运势一直不太好。”

  “那施主来拿一张牌吧。”许绪说着拿出一堆木牌子,都是背面示人。

  萧翎左摸摸右摸摸,最后随手摸了张,翻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疑惑地看着许绪:“上上签?”

  许绪接过牌面,盯着看了一会,突然沉声道:“是上上签没错,只是……是张姻缘签。”

  “这么说他是能最近……遇到桃花?”王罗卿一听,不由地问道,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怕是施主这姻缘早在身边了,应该跟施主算是早就相识,算是喜事吧。”许绪不在多言,这算是别人的家事,他也管不着。

  王罗卿却看着萧翎,不由地想到:这小子不会背着他们在外边跟清白人家的小姐私相授受吧?还是说……对了这小子前些日子悄悄去了花楼!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被安排亲事吧!

  她看着萧翎的眼神逐渐变得怪异起来。要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倒是好说,只是要是秦楼楚馆的……要是品性温良倒也还好,他们倒是不愿意萧翎找个身份多高的妻子。只是要是没娶妻先把花楼里的姑娘接来府里或者寻死觅活地非要现在就娶来当正妻这不免落人笑话。

  况且那些花楼的姑娘都精着呢,没准就是看中了萧翎的脸和钱!这小子还为了人家守身如玉!

  她这么想着简直是气不打一出来,拉着萧翎就想回府好好问问。

  “那大师我们就不多做逗留了。”她笑了两声,和许绪告辞。

  “施主慢走。”

  萧翎这边则想的是,这老秃驴算的还挺准的!他和陆晏是青梅竹马,可不是早就认识了?

  不对啊,他不是个和尚吗,怎么也会算命啊?却没想到没王罗卿一把拉起来。

  “天色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府吧。”王罗卿真的一刻都不想多留,拉着萧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娘,我……”他倒是还想再抽一次,算算他和陆晏到底能不能成?

  “快给我回家,别逼我在这里打你!”她瞪了萧翎一眼,凶恶地说道。

  萧翎缩了缩脖子,什么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能早点回府倒也是好的。他倒是也不想在这里问香火味了。

  只是他走出门槛时突然看到了掩在一堆落叶中的方珏。

  准确来说他不是掩在落叶中,而是站在树下落叶落了满肩,枯绿和着草黄,整个人像是披上了一件大衣,显得格外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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