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提前埋线

  厨房里余婶早做了准备,肉馅、香菇、面粉一应俱全都摆在案板上。

  崔夷初到了厨房,闻到一股子油烟味顿时拿帕子捂住口鼻,折身退了出去。

  “赶紧做吧,夫人还得趁热给老太君送去呢。”

  周妈妈素知崔夷初十指不沾阳春水,要做煎饼只是说说而已,糊弄赵玄佑,哪里会真的下厨。

  “是。”余婶闻言,赶紧揉面调馅儿。

  她也是公府跟过来的老人了,国公夫人说一不二,这位小姐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都不能好说话的主儿。

  眼看着油锅热了起来,厨房里的味道更呛人了,崔夷初站得更远了。

  好在煎饼很快出锅,余婶分装进两个食盒里,一个叫宝钏提着送去给老太君,另一个则提回了流芳馆。

  这会儿天色稍亮,赵玄佑仍然未起。

  崔夷初自己接了食盒,走进里屋,还没说话,便见赵玄佑掀开帐子坐了起来。

  “好香。不是给祖母做吗?我也有份儿?”

  “那是当然,煎饼还烫着呢,世子可以多睡一会儿。”

  崔夷初在屏风旁边顿住脚步,脸上浮起一抹浅笑。

  她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大美人,笑起来格外好看。

  只是赵玄佑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片刻后,莫名觉得两人生疏了些。

  “我去冲个凉。”

  赵玄佑起身去了里屋,崔夷初脸上的笑意骤然凉了下来。

  一早起来就要去冲洗……

  她忍着气,提着食盒去暖阁布置早膳。

  没多时赵玄佑穿戴齐整出来,桌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了。

  夫妻俩在暖阁用膳的时候,玉萦也坐在屋里吃着宝钏送来的早餐。

  昨日刚挨了巴掌,宝钏今日不敢懈怠,提醒玉萦不许离开耳房。

  “那园子里花不用管了吗?我看后院的碗莲该换了。”

  “用你的时候自然会叫你,不用你的时候老实呆着,别惹麻烦。”

  “知道了。”

  宝钏翻了个白眼离开了,玉萦拿凉水擦了把脸,回到桌前吃东西。

  食盒里的东西不比昨日精致丰盛,比起丫鬟却是好了许多。

  一道红枣、枸杞熬的山药粥,一道醋瓜,一道糖油拌鸡丝,想到昨晚赵玄佑说的鹿茸汤,料想这些粥饭全是助孕坐胎的药膳。

  难怪前世一个多月就有了身孕。

  玉萦庆幸昨日坚持出府去买了避子药,也庆幸昨晚没有跟赵玄佑成事。

  房里还藏了几副药,但宝钏宝珠对她看管严密,她根本没机会煎药。

  那日叮嘱陈大牛去寻一些避子的丸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买到,无论如何她都得坚持到五日后他来侯府。

  是日暖风晴云,赵玄佑心情不错,那道煎饼他甚是捧场,全吃光了。

  “原来只听说夫人精通琴棋书画,想不到还擅长庖厨。”

  崔夷初温柔笑了笑:“我只会做些小点心,哪里敢说擅长庖厨,世子快别笑话我了。”

  看着害羞谦逊的夫人,赵玄佑想起昨夜说的那些话,缓声道:“京城的气候比起边塞着实舒畅许多,这样的清晨,坐在这里吃早膳,的确是桩美事。”

  崔夷初饱读诗书,聪颖过人,心知赵玄佑是在对自己示好。

  但她更清楚,赵玄佑绝对不是因着这一道煎饼才说这种话,而是玉萦那贱人把他伺候舒服了。

  只是现在来不及嫉恨玉萦。

  思忖片刻,感觉赵玄佑话里的意思是想在京城多留……那怎么行……

  他不在京城,老太君年迈,崔夷初在侯府里为所欲为,他若是留下,崔夷初行事处处都得小心谨慎。

  不过她哪里敢说出自己的心意,只能含糊地顺着赵玄佑的话说了句:“京城乃是天下繁华之地,自是哪里都比不得京城的。”

  赵玄佑微微颔首,总觉得夫人的态度比起昨晚又有些不同。

  他抬起眼,看着旁边侍立的周妈妈,眼眸微沉。

  怕是因为她天天杵在这里,夫人才会白天和夜晚言行有所不同。

  比起拘谨内敛的夫人,他更喜欢她夜里的性子。

  按他说一不二的脾气是看不惯下人欺负到主子头上,即刻就想把人撵出去,只是对方是岳父岳母送过来的,倘若无错直接打发了,岳父岳母必然会不高兴。

  崔夷初却不知道昨晚玉萦给自己的陪房上了眼药,见赵玄佑不语,只能试探着问:“世子今日要出门应酬吗?”

  “不去。”

  赵玄佑十几岁就入朝为官,心性稳健,并不喜欢跟京城里无所事事的贵裔公子们往来,对斗鸡走狗、听曲看戏、饮酒作乐之事没什么兴趣。

  纵然回京,出门应酬亦极其挑剔。

  “与其跟他们说些废话,我宁可在府里多陪陪祖母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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