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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匆匆流逝,伴随着一步又一步而在渐渐长大,最开始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在小跑的七步之内身形一寸寸拉长。

  等走至离长生面前时,已化为个身着黑袍的少年。

  离长生眼眸一颤。

  大厄孩子模样时,只有双眼像封讳。

  可如今长成少年模样,整个五官越来越像,若再长大几岁,几乎和封殿主冷峻的面容一模一样。

  “你……”离长生定了定神,“你和封讳……是什么关系?”

  少年不明所以,无辜地说:“这不是您最喜欢的模样吗?”

  离长生:“什……”

  仔细一看,这张脸的确好看。

  不对。

  离长生眉头紧蹙,见这大厄似乎有神智,能交流,耐着性子问。

  “是你在夺他们的功德?”

  “是我啊。”少年直接承认了,“祈愿成真,功德换之。澹台淙想要南沅城百姓不受干旱之苦,便以自己的功德供奉我。但这么些年功德早就吃没啦,他又不愿我吃南沅百姓的功德,我只好吃其他人的。”

  离长生不喜欢将害人行径说得如此轻飘飘,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明明能掠夺无数人的功德,可少年却好像被这一句话问得伤透了心,眼圈一红,泪水啪嗒啪嗒流了下来。

  离长生:“?”

  哭什么?

  这张脸哭起来的确令离长生有保护欲,只是知晓此人是掠人功德的大厄,离长生半点怜惜没有,只觉得厌烦。

  少年喃喃道:“我都变成他的样子了,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

  “谁说我喜欢这样的?”

  “您的泪里全是他,您那样思念他……”大厄似乎很费解,皱着眉道,“只要您将金色功德给我,我便能让您祈愿成真。”

  离长生:“……”

  敢情是看上他的金色功德了。

  不过仙人泪化成的厄,记忆里全是封讳……

  离长生唇角抽了抽,都死到临头了却还在想:“度上衡难道真的和封讳有过一段旧情?”

  少年身躯越来越有实躯,且面容也越发像封讳,离长生虽然附在这具灵傀上,却催动不出丝毫灵力。

  就在他思索要如何脱身时,还在流泪的少年脸色一变,不耐烦地抬头看去。

  下一瞬,一柄长刀凌空而至,狠狠劈在他身上。

  砰的一声巨响。

  走吉身形半透明地转瞬出现,像是赶时间似的直接朝着大厄劈去。

  大厄由水凝成,被滚烫的刀刃劈开身躯泛出蒸腾的雾气,他面无表情道:“幽都的鬼为何能进来?滚出去——!”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半透明的结界再次凭空而起,狠狠冲向走吉纤细的身体。

  走吉眼眸冰冷,躲都不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在身躯消散之前再次一刀劈下。

  ——这次的长刀之上并未带附灵,反而从刀刃劈出一把长锏,猛地钉死在大厄身上。

  刹那间,冰悄无声息地将整个祠堂冻上。

  大厄脸色扭曲一瞬,身形骤然消散。

  走吉也像是被一只手拖进了虚空一般,临闭合的刹那还能听到对面鱼青简和章阙的声音。

  “崇君!有没有伤着崇君的灵傀?!”

  “这鬼结界到底怎么才能再进去啊啊?!我的长锏——!那是我十年俸禄才买来的!”

  离长生:“?”

  虚空倏地闭合,再也没了动静。

  离长生满脸懵然。

  他现在身在大厄的结界中?

  幽都的鬼无法进来,那他不死定了吗?

  一阵冷风吹来,祠堂化为幻象被吹散。

  离长生低头一看。

  他不知何时已站在水里,冰凉的水没过腰迹,若是走吉没来,他再被那只大厄蛊惑几句,恐怕就要整个身子沉入水中了。

  离长生:“……”

  离长生后知后觉记起封讳所说的“不要靠近水”,心中隐约有了猜想,抬步艰难上了岸。

  灵傀的躯壳转瞬便将水汽散去,干爽如初。

  离长生理了下衣摆,悄无声息松了口气。

  若是整个澹台府的人都在这结界中被夺取功德,徐观笙是不是也在?雪玉京掌教应当修为滔天,能救他出水火。

  只是回想起封讳所说的,徐观笙厌恶度上衡,对灵傀的态度也不怎么热络。

  离长生若有所思。

  这时,有人笑着说:“崇君?”

  离长生都要对这个“崇君”有心理阴影了。

  这次他没有先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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