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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知后觉记起来离长生说魂魄和身体通感,自己那几日的所作所为全被魂魄所感知。

  的确哭了,抱着睡了。

  封讳:“……”

  封殿主闭了闭眼,看起来也有点想学周九妄骂人。

  离长生笑个不停,问道:“为何要这样贬低自己?”

  封讳僵立在那,许久才终于将手中的烟杆重新塞给离长生,烟斗中的草药因许久没抽,已灭了火,只剩下一堆残留些许灰烬和几点即将彻底熄灭的火星。

  “你会恨我的。”封讳说。

  离长生下意识道:“不会。”

  封讳没吭声。

  离长生又问:“为何会这样想我?”

  封讳摇头不答,只是俯下身轻轻用指腹蹭了下离长生的薄唇,将那点红痣拂去,低声道:“有朝一日你若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

  你定会恨我的。

  度上衡的底线很低,无论旁人对他做什么好像都能轻而易举获得谅解。

  封讳跟随他多年,对他比对自己还要了解。

  离长生隐约知道封讳好像隐瞒了什么,一把抓住要走的他,蹙眉道:“说清楚,你做了什么?”

  “不说,你总会知道。”

  “我现在就想知道。”离长生不喜欢他打哑谜,“封明忌,说话。”

  封讳面无表情道:“你最恨什么,我便做了什么。”

  离长生想了想,不可置信地看他:“你将我的遗产挥霍一空了?”

  封讳:“……”

  封殿主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最重要的东西难道就是那堆铜臭之物吗?

  失了记忆后,离长生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你有遗产吗?”封讳冷冷瞪他,“你连去送死时连半句话都没留给我,怎会留给我什么遗产?要钱去找徐观笙,你什么好东西肯定全都留给你亲师弟了,我不知道。”

  看封殿主终于不是刚才那副要死要活的丧样子,又开始熟练地阴阳怪气了,离长生眉梢一挑,含着烟嘴一吸,那本该彻底熄灭成灰烬的草药明明灭灭,再次灼烧出橙黄的火光。

  “那我从归寒宗忙完就去找他要。”

  封讳一听,又不乐意了:“都说了他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一点。”

  “我很想问问,到底在封殿主眼底谁是好人,或者说是我可以接近的好人?”离长生问,“能给个明示吗?”

  封讳明示他:“只有我。”

  离长生乐了,这会倒是坦诚。

  离长生性子说好听点叫沉稳,难听点就是死气沉沉,他对一切都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强势,爱说他就听,不愿意说他也尊重不强求。

  封讳看起来似乎很排斥说起旧事,一提就炸毛,甚至开始自我贬低自杀式袭击了,离长生只好不再谈那个话题,只在心里琢磨。

  本来以为封殿主那副阴湿森冷的厉鬼模样,会对杀了他的度上衡恨之入骨。

  后来相处下来发现封讳似乎极其深情,哪怕被杀过,仍变着法的帮他救他。

  如今又说起他对度上衡做过什么,信誓旦旦地笃定肯定会恨他。

  被杀者不恨,加害者反倒恨起来了。

  这是什么道理?

  无法理解。

  幽冥殿的画舫比渡厄司那破破烂烂的小船要快得多,不到半个时辰便飘然到了归寒宗。

  归寒宗最有名的便是数百里的桃树,常年绽放。

  画舫悠然而过,带动的狂风将下方一望无际的桃树吹得摇摆,无数桃花瓣随风而起,围着画舫旋转。

  离长生嗅着桃花香走出画舫,在甲板上注视着这堪称壮观的一幕。

  画舫很快停下。

  封讳抱着他飘然落地。

  几片桃花瓣夹杂在离长生的乌发间,封讳随手捏起后握在掌心,冷淡道:“乌玉楼精通阵法,此次问道大会许会有危险,把脸遮住。”

  离长生挑眉:“不是说没人见过我长什么样子吗?”

  这段时间好像也就徐观笙和封讳认出了他的脸。

  “总会有人见过。”

  封讳屈指一弹,离长生发间再次凭空出现繁琐贵重的发饰垂在眉心,遮掩住他的面容。

  离长生也不在意,抬步朝着城门口而去。

  问道大会是乌玉楼而办,似乎还挺盛大,城门口挤满了人,都在陆陆续续进城,百姓倒是聪明,在城门口摆了一堆摊位。

  阳光正盛,离长生在人群中溜达。

  封讳似乎怕他这个大活人会跑丢,不耐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离长生一愣。

  两人牵手都要习惯了,并没什么出奇,只是向来冰冷的恶鬼如今掌心却像是被灼烧似的,烫得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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