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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讳脸要和他的伞一个色儿了。

  离长生还想再说其他的人名,封讳冷着脸将茶盏凉透的半盏茶一饮而尽:“我那是担忧你会像三百年前一样重蹈覆辙,被那些人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再落得个悲惨下场。你若对谁都心生警惕,我至于如此提醒你?”

  离长生笑了。

  嘴还挺硬。

  恰在这时, 一道黄纸叠成的纸鹤展翅飞了过来, 悄无声息落在桌案上。

  离长生疑惑地拆开看了看。

  封殿主眉头紧皱, 满脸被打断交谈的不爽, 眼神一直往那纸鹤上瞅。

  “是裴副使。”离长生道,“他问我在哪里?”

  封讳:“呵。”

  离长生:“……”

  都这样了还不是醋?

  离长生捏着黄纸晃了晃, 问:“封殿主想让裴副使他们一起过来吗?”

  封讳道:“渡厄司的事,离掌司定夺就好。”

  离长生点头:“你不介意就行。”

  说罢,离长生用鱼青简教给他的传信法子龙飞凤舞回了几行字,用火焚烧成灰烬。

  封讳坐在那不说话。

  一个离无绩还不够, 又来二三四五个,没完没了。

  渡厄司哪来的这么多人?

  将信传回去,离长生把烟杆收起来,估摸着时辰不早了,忽地听到宗门后院传来一声轰然倒塌的动静。

  离长生唇角抽了抽,起身快步赶过去。

  归寒宗本就没多少房屋,如今硕果仅存的两栋直接塌陷了一大半,只有两间房坚.\挺存活。

  刚刚塌陷的废墟中,离无绩灰头土脸地从里面爬出来,脸上全是脏灰,脚好像还被砸了一下,单腿蹦跶着极其困难。

  见离长生过来,离宗主罕见有种自惭形秽的羞耻,讷讷道:“封道友见笑了,这屋子……这这……”

  想找个体面的理由都说不出来。

  离长生走上前看了看他的腿,蹙眉道:“伤着了?”

  “没有没有。”离无绩笑起来,尴尬道,“就是屋子只收拾出一间,得辛苦二位凑合一宿了,明日我就让人前来重新休憩。”

  离无绩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被人救了一命,邀请恩人来家中住,却连个好一点的住处都没有。

  这位气度温和的道友瞧着脾气好,应当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另外一位跟在他身后的冷着脸的男人就不一定了,刚才就一直在瞪自己,这回肯定……

  唔?好像还挺高兴?

  离无绩满脸歉意地去准备晚膳了。

  ……但离长生还没坐下片刻,就听到厨房似乎也炸了。

  离长生:“……”

  离长生头疼地按住额角。

  这孩子,霉运当头还能活这么久,当真是个奇迹。

  制止了要跑下山去买饭菜的离无绩,离长生拐弯抹角打听:“归寒宗没有其他人了吗?”

  离无绩倒是开朗,说:“都被我克跑了。”

  离长生失笑:“那你家人呢?”

  “我父母三百年前已经去世。”

  离长生旁敲侧击:“还有吗?”

  离无绩摇头:“除了父母之外,我并无其他亲人。”

  离长生轻轻皱眉。

  “哦对了。”离无绩想了想,道,“我应该还有个比我大的哥哥,但他早早夭折了。”

  离长生抬眸看他。

  夭折?

  “你兄长叫什么?”

  离无绩摇头:“不记得。”

  离长生仔细回想半晌,隐约记起在大梦中,度景河曾唤过他……

  离平。

  离平,离庸。

  想来八九不离十了。

  离长生并无寻到血亲的欢喜,对他而言离无绩仍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即使血脉相连也让他生不出多少情绪。

  “离宗主是何时开始走背运的?”

  离无绩一怔:“走背运?”

  “你之前应该气运不错?”

  离无绩失笑:“我气运只能算平常吧,何谈不错,要说走那种差点被弄死的霉运,唔,大概有五六年了。”

  离长生不解。

  气运寻常,为何楼长望嫉妒地说他运气好?

  山中日落极早,离无绩没有叨扰二位休息,起身告退。

  离长生注视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侧眸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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