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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行舟一袭飒拓白衣, 少年人身形颀长, 有如鹤骨松姿一般,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此时面露愠色, 浑身隐隐散发着不容直视的威仪与贵气,远非在场一众长久浸泡于酒色之中的纨绔子弟可相比。

  坐在美人身旁, 又与他举止亲昵,沈行舟的存在使得闽耀宗不便下手,是以这些久与闽耀宗狼狈为奸的拥趸自然要为其分忧,不约而同将碍事的沈行舟排挤在外,好让闽耀宗得逞。

  ——可谁知这小子是个硬茬,不仅几人合力阻挡都不是他的对手,反而还在最后时刻搅了闽耀宗好事!

  “我是……”沈行舟刚想报出名号,瞬间想到什么,又改口道:“我是谁不重要,反倒是你,故意用酒泼人在先,现下又是想做什么?”

  即使林鹿与沈行舟出席过不少京中上流宴会,但有必要亲自参加的大都意在议事交好,席间左右皆是真正位高权重的家主、高官之流,像闽耀宗这样无甚真才实学的子嗣根本近不了二人的身,也就对他们二人的样貌没有太深的印象,照面不相识实属正常。

  闽耀宗听后上下两眼扫了沈行舟一遍,轻蔑地眯了眯眼,“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还知道我是谁,可见只是个好打不平、又怕牵连本家的蓬门筚户!”

  此言一出,周围自诩“上流”的年轻人一齐哄笑,趋炎附势的嘴脸丑态百出。

  “闪开!今儿个是本公子的大日子,心情难得的好,不与你这下等人一般见识,你若识相,速速滚出府去,我自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闽耀宗挤眉弄眼地得意说着,一步步走近沈行舟,伸出短粗的手指一下下戳在他肩膀上:“我让你全家不得好死!”

  沈行舟眉头一皱,动作极快地钳住闽耀宗手腕,一握、一翻,当即将他整条胳膊扭得反转过来。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杀猪一般的嚎叫霎时从闽耀宗口中高亢响起。

  由着沈行舟与闽耀宗一行对峙的功夫,林鹿已用绢帕擦干了头上脸上的酒水,望着眼前事态发展至此,眼里露出一丝玩味,一点没有出面打断这场闹剧的意思。

  闽耀宗那条不老实的手臂脱了臼,疼得满脸横肉变得煞白,肥硕的身子更是急出一身热汗,可他虽骄纵无度,却从来不是个傻的,只见他遥遥眺了眼依旧热闹未受打扰的宴厅主场,咬着牙对周围吩咐几句,很快就有更多人围了过来,故意装出高谈阔论一同出门透气的景象,将中间几人簇拥着挪出了宴厅之外。

  闽府偌大,宴厅周围处处园景,众人半推搡半胁迫地将林鹿与沈行舟挟至一座假山之后。

  虽是早春,入夜后晚风仍带着丝丝凉意,时辰至此,天色已然昏黑黯淡,多亏闽府财大气粗不吝灯烛,就连无人到访的假山周遭也是通明一片、宛若白昼。

  不过几个各家各族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来再多也不及军营里真刀真枪操练过的沈行舟一人,可眼下林鹿未置一词,沈行舟便全心全意地信他另有谋算,假意顺从地护着林鹿来到此处远离人群之地。

  “好啊…好啊你!”

  沈行舟到底没下狠手,旁有稍通医术的略施巧劲就接上了闽耀宗的手臂。

  可关节处仍酸痛不已,闽耀宗揉着患处,气喘吁吁地叉着脚站到两人面前——先前有多垂涎美人,如今就转化为多少被人违逆的怒火。

  周围一圈是往日就跟着闽耀宗作威作福的贵胄子弟,将这片空地堵了个水泄不通,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人插翅也难飞。

  “闽大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沈行舟丝毫不露怯,站在林鹿身前质问道。

  林鹿万分淡然地抄手立在原地,沉抑的目光依次打量过周遭人群,偶然与之对视的无不暗自心惊——饶是见过不在少数的美人好貌,可眼前男子这样出尘姝丽的面容、雌雄莫辨的独特气质,莫说是兴京,就算在整片大周土地上,也可说是独一份,再找不出能与之肖似的第二人。

  见沈行舟明明自身难保,却仍护着林鹿,闽耀宗顿感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意思?伤了我,你以为你能完好无损地离开闽家?”

  “明明是你不敬在先!”沈行舟毫不退让。

  “哈哈,哈哈哈!”闽耀宗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放声大笑起来,四下纷纷陪着嬉笑出声,“哎,你们听见了吗?他个无名无姓的刁皮,说我对他不敬?”

  “哈哈哈哈,你算什么东西!”“你什么地位,宗哥什么地位!哈哈哈……”

  若是寻常人被他们围着戏弄,肯定早就不知所措、羞愤难当了。

  然而这次,他们只会踢到钢板。

  “你们……!”沈行舟长这么大还从未被如此对待过,一时激愤,面上一红就要与之理论。

  林鹿从后面拍了拍沈行舟肩膀。

  沈行舟立时换了副有些委屈的表情回头看他,林鹿神色不变,启唇轻轻说了几字。

  与此同时,这两人几次三番浑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闽耀宗,“好小子,你不是逞英雄要护着他?从小到大只要是本公子想要,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我要当着他的面办事,让他仔细瞧好我是怎么享用美人的!”

  此话一出,沈行舟只觉浑身血液都凉了几分。

  怔愣中,人群向后退散出空裕,数名人高马大的家丁从一旁冲出,张牙舞爪扑向两人!

  就在众人连同闽耀宗都等着观瞧好戏之时,沈行舟突然动了。

  ——林鹿片刻之前说的是:“你说,那闽耀宗如果倒在地上,会不会连同地面一齐震动?”

  言下之意昭然。

  面对这些下人,沈行舟不再拘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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