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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每一年都能为大唐提供四五百万贯的收益——差不多占据了每年岁入的一半,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可以说,正是盐政挽救了安史之乱后糜烂的局势,让大唐国祚能再续一百五十年。

  但在玩家看来,大唐的盐政简直就是在乱搞。

  首先,两税法的核心是量出为入,没错,不是看能收到多少税,然后去规划怎么使用它们,而是先算算今年要花多少钱,然后再将这些钱摊派下去。

  钱又不会自己变多,要多收税,就只能多盘剥。

  盐税涨一点、户税涨一点、田稅涨一点……分摊一下,听起来好像也没有加很多,可是普通百姓本就是算计着每一个铜子过日子,承平年月还好,只要出现了战争和灾情,百姓的日子就很难过——而中晚唐时期,天灾人祸几乎是年年都有。

  不过如果只是临时加税,那百姓咬咬牙,勒进裤腰带,过了今年也就好了。但更可怕的是,这东西就跟物价一样,涨起来容易,但几乎不会再降回去。

  现代有宏观调控,保证米价、菜价和肉价不会波动得太离谱,大唐其实也有。

  但以朝廷如今对各地的掌控力度,这些规定基本就是一纸空文,也就是免个逋赋,顶多再赈济一下关内道的百姓,更多的就无能为力了。

  说回盐税,因为加加减减全凭朝廷的心情,盐价自然很难稳定。更何况,从两淮将盐税解运京师的耗费也要平摊到盐价之中,这官盐自然也就贵得大部分人都吃不起。

  私盐便应运而生。

  然后又反过来冲击官盐,导致盐税更难收,盐价只能继续涨。

  这种从根本上就有问题的制度设计,后面来再多经济方面的能臣干吏,也不过是在这个基础上打补丁,而无法根本性地解决问题。

  就算是玩家,面对这一团乱麻,也无从解起。

  想要解决问题,最好还是让朝廷这边配合。毕竟玩家虽然对大唐各地有了实际的掌控权,但终究还是差一份名义。

  可是想也知道,无论是李纯还是朝廷,都不可能答应。

  朝廷也就只剩下这个名义了,要是连这也对玩家开放,那朝廷就直接变成一个摆设了。

  更何况雁来要插手的还是盐政。

  这让朝廷实在不能不警惕,毕竟这已经不是雁来头一回从他们的口袋里抢钱了。

  第一次是改革税收,田稅和户税都被玩家降到了降无可降的地步,朝廷自然也很难从中获得什么利益,甚至按照之前的消耗来算,想要将各地收上来的钱粮解送京师,还得倒贴钱。

  当然,在玩家清查过一遍漕运之后,路上的耗费倒是下降了很多,但运输反而变得更难了。

  ——这一路的协调和调度是非常复杂的,没有好处的事,谁愿意出力?

  但这事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办,毕竟漕运是国之命脉,不仅会影响到国家财政,更重要的是还关系着关中数百万百姓的口粮。

  粮食要是运不进来,那是真的会出事的。

  第二次就是茶叶。

  茶和酒都是德宗朝才开始由官方经营的,每年都能各自收上来几十万的税。跟盐税比起来不多,但对捉襟见肘的国家财政来说,也绝不是一笔小钱了。

  玩家改良的炒茶法,出品的茶叶质量更好、数量也更大。

  玩家虽然打算自己开茶山,但种下去的茶树都还是小苗呢,暂时没有出产,按理说,现在的产量应该是固定的,其实不然。

  以前采茶只能在清晨,现在却是整天都能采了,产量自然就有了大幅的提升。

  如此一来,也就对原本的茶叶行业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尤其玩家还直接将茶叶卖到了回鹘和吐蕃,而这以前都是朝廷的生意。

  这两方面的利益受损之后,现在盐政已经成为朝廷手里唯一的一张牌了——朝廷的尊严,其实也是钱撑起来的,所以这笔钱,他们绝对会严防死守,不允许天兵染指。

  听完官方玩家这一番分析的雁来:“……”

  她之前还真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已经把朝廷逼到了角落里。

  虽然雁来觉得自己是来加入这个家的——“大唐”这两个字,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玩家,都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雁来暂时不想换掉,所以朝廷虽然很烂,制度虽然到处都是问题,她也还是想尽力抢救一下——但朝堂上下可能不这么认为。

  “所以现在怎么办?”她问郝主任。

  “这要雁帅你来拿主意了。”郝主任却把皮球踢了回来,“这一步,进还是不进,只有你能决定。”

  进,已经走到绝路的朝廷可能会彻底投降,但也可能会奋起反抗。

  虽然他们的反抗最终不会成功,但终究还是会带来很多坏的影响,而且,撕开了表面那一层和谐的假象,再想重新弥合,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雁来想要继承“大唐”这块金字招牌,难免有些麻烦。

  不进,那就仍然保留着转换的余地,继续走徐徐图之的道路。

  这是路线问题,所以郝主任她们不会替雁来做选择。

  ……

  雁来也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打算用老办法,先出去走走,看看各地的盐价和盐政的现状。她相信,到时候,答案或许就会自动浮现在她的心里了。

  跟一般的决策者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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