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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岁月还要费神弥补。

  然接下来数日,江见月觉得,自己到底没有那般幸运。

  自她彻底解毒清醒后,数日间,苏彦待她的态度莫说亲密,根本连之前的君臣互敬都不如。

  她尚且体虚,卧在榻上。

  除了清醒的第一日晚间,他入殿看过她,却也没有说话,只盯着她看了半晌,便告退离宫。

  她追下榻,跌了一跤,他顿足回首,却道,“方贻,扶好陛下。”

  后面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丞相府理事,再也没有入过宫。

  廿三这日午后,赵谨来同她回禀了桓氏一案的决判。

  桓氏四女以毒弑君,桓氏族中搜出武器无数,未过官中记录,结合桓氏四女之行为,加之桓因,桓困,桓回之口供,供认不讳,乃谋逆罪成立。

  如此,桓氏正支六十三人,判斩立决。旁支三族流放西境,三代内子嗣不得入仕,入学,结亲官中。

  江见月越阅过,问,“师父是什么态度?”

  这样的的大事,原是多此一问。

  赵谨便道,“桓家族老认的是携带武器入京,但不知下毒之事。”想了想,遂将黄庭之事说了。

  江见月靠在榻上,暗思果然还是被发现了,许久方道,“所以他大义灭亲,却仍觉其女无辜受累,如此过不去这个坎?就这么在意她?”

  赵谨赔笑道,“人吃五谷,皆有七情六欲,你师父也不是圣人。”

  江见月哼了声。

  殿中静下片刻,赵谨看过女帝面色,憔悴又虚弱,低声道,“丞相多日未进宫了。”

  这话说得蠢笨,活生生撞虎口上,不是赵谨的水平。

  江见月抬眸看他。

  “陛下!”赵谨深吸了口气,端一派两头操心的模样,“桓氏族中搜出未在官中记录的武器,又有桓氏族老三人口供,夷族是板上钉钉的事。桓四一介女郎,掀不起风浪,您……是否考虑高抬贵手?你了解你师父,他、会念你的好!”

  “让朕放了桓四?”江见月不可置信道,“然后等着师父金屋藏娇,再等着同她暗度陈仓?等他们诞下子嗣?”

  “子会生孙,孙会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皆是他的血脉,他同别的女人的血脉,那朕呢,朕怎么办?”

  江见月拍案而起,喘息连连,却仍是厉声呵斥,“他让你来的?”

  赵谨吓了一跳,回念自己这话确实说的让人误解,匆忙跪首请罪,“陛下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即便桓四活着,苏相也不可能与她再有瓜葛。臣只是想着,且当给苏相一个念想,也免得你们师父生份,君臣有隙!”

  “念什么想?什么值得他念念不忘?”少女又怒又急,随后面话语落,竟呜咽落泪起来,“生分,为了她要同朕生分……”

  她兀自站着,浑身战栗,怒似天子雷霆,委屈却又如少女无助。

  赵谨伏地悄然掀起眼皮,竟有些看不明白这女帝神色!

  半晌,见她复了平静态,吐话道,“小师叔起来吧!”

  闻“小师叔”三子,赵谨松下一口气,谢恩起身,“若陛下无事,臣先告退。”

  “站住!”少女斥声。

  赵谨一颗心又提起了半截。

  好半晌,少女有了动作,招他至身前,附耳低语。

  “小师叔不帮,朕也是要做的。”

  赵谨叹气,“您还是寻臣吧!”他就不该来作这个烂好人。

  *

  九月天,露似真珠月似弓。

  廷尉府监牢内,少女摘下兜帽,掩口咳了几声。她身子还未彻底恢复,纵是一路坐马车而来,然就这么入内的几步路,被夜风一吹,被催过吐的脾胃酸痛,喉间发痒,便忍不住咳了起来。

  “是你?”被铁链拴住的桓四姑娘,被咳嗽声吵到,抬起头来,认出眼前人。

  少女无声瞧她模样,狼狈,肮脏,扭曲,不甘,在这地界,这些倒也正常。她回忆着女子平素模样,对她的印象不多,实在想不出,师父喜欢她哪里。

  或许,喜欢一人并不需要理由。

  “是你,你陷害的我,我根本没有下毒!”桓四挣扎着。

  少女依旧无声,只细细看她。

  想看一看,师父喜欢的女郎到底是何模样。亦或者说,是怎样的女郎,竟得师父如此喜欢。

  她实在好奇,方来看一眼。

  然有些失望。

  既无赴死的从容,也无识别局势的智慧,只剩宣泄和嘈杂。

  “毒确实不是你下的,是朕来时自己饮的。”少女这会终于开了口,蹲下身撩起她下颌,“但是你无辜吗,你们桓氏可一点也不无辜,且当怀璧其罪吧。左右你喜欢师父,同朕抢人,也是罪。”

  桓四姑娘闻话至最后,原本无尽的愤恨的面容变得震惊,却又转眼恢复了从容色。因为她看见少女身后苏彦走了进来。

  “七郎,你听到了,毒是她自己下的。”

  江见月顿了顿,转身,仰头看见牢门口的苏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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