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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商讨制定的策略,后半段明显有了更改。

  是改了。

  江见月躺了四五日,没有理出当年事宜的头绪,但想到了寻出当年之人的法子。

  “听令行事即可。”女帝坐在正座上,手中握着一卷数日前暗子从南燕送回的情报,忍不住莞尔,“朕闻南燕正巩固阴平、汉中等地的边防,李朔让内常侍往各地做监军?”

  “确实如此。”专门负责边地境况,以核对暗子情报的都尉使回话道,“臣今早也得了这消息,正要呈给陛下。此举乃南燕朝中尚书侍郎岳汀提出的。”

  这些年,近臣已经习惯了女帝跳跃的思维,部分人也能够及时跟上节奏。

  “岳汀——”江见月呢喃着这个名字,目光重落卷宗,“此人到底何须人也,能与钟离筠过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怎就给李朔出了如此昏召?”

  “内常侍监军,乃前郢亡故祸端最大的一处。”江见月匪夷所思,丢开卷宗揉了揉眉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大魏的暗子呢!”

  这话落下,君臣皆笑了一场。

  “眼下南燕处提出以药换城池,钟离筠也只守未攻,会不会另有图谋?按理,他当是知晓内常侍监军的弊端,该上谏才是。”夷安统筹近日的卷宗,又想起前头苏瑜的话,心中多有不安。

  “岳汀是谁举荐的?”江见月问。

  诸臣或两两对视,或眉眼清亮,回过神来。

  岳汀是钟离筠政敌孙敬推举,眼下如此得君所用,便说明钟离筠失了君心。他不劝诫,乃一颗再明确不过的信号,他失望至极,南燕君臣离心。

  李朔失此肱骨重臣,无异自断臂膀。

  正是同时想通了这一点,江见月对上头军务的微调方更有信心。若说还有何微末牵挂,大抵便是那个被废黜了身份的手足。

  以至于最后离开的夷安深知她心性,问了句可要派一支暗卫分队去接她回来。

  要入皇城最深处接人。

  “不必了,她若想走出来自有征兆,彼时可接她一程。”江见月沉默半晌,“若无此心,又何必费我军力。”

  景泰廿二年五月初,大魏举兵十万,出汉中,荆州两地,合征南燕。

  六月底,南燕国君提出愿以宝药北麦沙斛相赠,换两国永安。

  汉中战前大将齐飞奉君意传话,药和土皆要。

  荆州统兵战将陈珈亦回应,凡日月所照之,当皆为魏土。

  遂两军交战起,烽火不休。

  历时三月,魏国节节战胜,齐飞攻下梓潼郡,陈珈屯兵巴陵郡,皆入南燕国中。

  然概因入秋之故,长安城中女帝的身子愈发溃败。为速战速决,九月初,从幽州、冀州各调兵两万,增援两地。

  变数亦是从这个时候起的。

  原以为如此强兵压城,南燕弹丸之地当瞬间摧枯拉朽。却不想因水土之故,魏军之中开始传播病疫,数万兵甲又是远程攻伐,半月下来,竟是战力减半。全军上下或吐或泄,莫说攻城略地,十中四五的将士连起身握刀的力气都没有。有伤病者,便需有照顾者,如此兵力又去十中一二。

  筹备了许久的战事,不可能就此停下。且十余万兵甲皆在敌国腹地中,想撤也撤不出来。如此局势,唯有换将添兵。

  护走无有战力者,谴来全新统帅。

  长安京畿中,女帝在病榻缠绵,最后强撑出殿宇,派太尉夷安长公主从拱卫京畿的八万禁军中领六万前往。

  夷安大惊,“且不说臣要带走十余将领,就论士卒,如此皇城内外唯剩两万兵甲,这两万中还要至少分出一万给入京畿的五大要塞口防守,皇城兵力如此薄弱,何人来保护陛下和储君?”

  “朕之危,便是这幅病体。”江见月笑道,“所以卿更当前往,换回染病的将士,去燕收药。速战速决!”

  “领旨吧!”女帝负手站在未央宫前殿的丹陛伤,给太尉送行。

  十月初十,夷安长公主领兵六万南下荆州入南燕巴陵郡。长安皇城唯剩病重的女帝,和年仅八岁的储君。

  消息传到南燕朝中时,君臣亦欢亦愁。

  欢的是女帝病情愈发严重,或许可以再次尝试以草药相诱,与她签订休战盟约。愁的是陷在梓潼、巴陵两郡的魏国兵甲,虽然失去了一半战力,但是撤退的速度依旧不容小觑。十余日中,已经有数千人被送回去。且此番来的是夷安长公主,当年在征东时一战成名。

  朝中几番商议,最后还是决定由太尉钟离筠统兵迎战夷安。

  对图观战,是场硬仗。

  因为如今的巴陵郡已经被陈珈攻下,尚有战力的魏军三万余人。钟离筠要么绕过巴陵郡在广山安营,如此便需便对陈珈和夷安的前后夹击。要么先攻下巴陵郡,如此择需面对两人的合兵。总之战局不容乐观。

  十一月底,钟离筠兵临巴陵郡,为第二种情况。陈珈已经转移了全部伤患,退兵同夷安合兵。如此两军城对垒之势。

  而梓潼郡齐飞处也撤退完毕,率领剩余两万兵甲向南燕都城挺入。南燕朝中已经凑不出一万人手,李朔匆忙问策于尚书郎岳汀。

  岳汀在册书写,“前头女帝不愿以城池换,定是在往来暗子间知晓陛下的太医署中到底囤了多少草药。您只给部分,她自以为您不诚心,这般拿捏她。即为天下计,不若奉上全部草药。”

  李朔摇首,“前头弘台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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