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

片,眼前模糊虚晃。指过面具,又指喉咙,撑着口气解释,“根基损,元气散、散……臣要药。孙、孙处不可得……”

  李朔愣了一会,一把松开他,哈哈笑出声来。

  这就对了。

  这才对嘛!

  他有神药,捏着他人命脉。

  名扬天下的女帝需要,麒麟之才的谋士也需要。

  活命,才最重要。

  人生而贪生,这才是对的。

  他当即传来医官,给岳汀医治。

  医官证明岳汀所言非虚,确实一副身子多番受损,以北麦沙斛固本培元再好不过。

  “先生如何不直说所求,白的累朕疑您,让你我君臣情意徒增误会。”李朔当下便让医官送药而来,亲自端于臣下面前。

  缓过劲的男人看着那盏汤药,闻医官给天子回话,“这处乃足足半瓶的药量。”

  “先生!”李朔唤他。

  男人还在看那药。

  “前头是朕的不是。”李朔将汤药推过。

  “不、乃臣无需这般、多……”岳汀看着那盏唾手可得的药,眼前浮现她的模样,到底理智回拢谢恩一饮而尽。

  “今日汤药补朕前头的莽撞。”李朔扶起他,“按太医令说言,太医署中有以北麦沙斛制作现成的丸药,往后朕每月赐卿一枚。”

  他喘息跪首,“臣、效犬马之劳,九死不悔。”

  君臣如此交心。

  这日李朔没有急着谴退岳汀,只留他许久。岳汀遂在休息片刻后继续为君谋虑,可谓万分周到。

  因前头天子论起新抬位份的淑妃,他便随他话接去,吐出“监察”二字。

  李朔不似孙敬接触时间长,一时难以追上他的思维。持笔送入他手中,让他写明白意思。

  岳汀从命,认真书写。

  乃是说,要派人看着淑妃,毕竟非我族类,其心难测。他还细心的指出,在宫中尚且无妨,她孤身无人接触。若是离宫外出,还是防备地好。又道陛下如今言她聪敏,万一她在前头事宜中得了启发,真盗药送出去,岂不是延了那女帝性命,毁了陛下愿望。

  李朔一字一句阅之,不由两眼放光,频频颔首,“幸得先生提醒。”

  话落,却又是一副阴鸷神色。

  因为前日江呈星才同他提起,“为宽母后心扉,妾想每月初一前往城郊的白云观诵经祈福,如此也是陛下的孝心。”

  白云观乃南燕国寺,就在都城以东,可当日往返,很是便利。彼时江呈星如此提出,李朔自然恩准。

  这会细想,难不成是早有图谋?

  岳汀识趣地垂首敛目,不观君面,殿中短暂的沉默中沉沉呼吸声愈发明显,是君主隐忍的愤怒。

  片刻散开,闻他道,“先生如今在御前行走,那日后逢初一便由您代朕陪淑妃前往,保护淑妃安全。”

  岳汀拱了拱手,落笔,“臣力弱,恐分身乏术。可谴禁军首领与臣一道,如此可相互照应。”

  李朔观之,很是满意。

  岳汀领旨,晌午散值后退出清正殿,离开皇宫。

  *

  他如今依旧居住在孙敬的尚书府中,孙敬视他为自己人,是送去天子身侧的棋子。天子视他为耳目,反手用来监视孙敬。

  而他回来尚书府,经过太尉府,马车中撩帘,不由多看了一眼。是在这南燕数年里,双眸中难得升起温度的时候。

  脑海中一闪而过,乃少年时代长安城西郊赛马场上扬鞭跃马的景象。

  这日,孙敬在府中给他设宴,庆祝他新任五品尚书侍郎。眼下闻他得了护守淑妃上香的任务,自是又一番大喜。可见妇人为天子忌惮,可见此人又得天子一重信任。

  孙敬酒过一巡,拍了拍岳汀臂膀,提前离去。这宴会能得尚书令大人亲来,便已是给足他颜面了。

  岳汀孤身一人,无有亲友,在这南燕都城中所识的基本都是尚书令座下属臣,且还是官品甚低者。这些人平素根本见不到孙敬,故而孙敬给他组此局,露面饮一盏酒,为他撑了场面,便可谓厚爱至极,足矣引无数官员羡艳。

  孙敬走后,岳汀坐在主座上,饮茶水应酬。

  往来给他敬酒者无数,他以茶代酒一一受了。

  酒过三巡,同僚们的话多了起来,他带着侍者走下去,或回敬他们,或添酒加菜……礼数周全,言笑晏晏。

  “先生大才,内政妙绝,不知可通兵法?”

  “钟离筠号称文武皆备,管着内务又掌兵甲,若是先生也通兵法,尚书令大人定是更加如虎添翼!”

  “术业有专攻,牵制太尉也不是非要懂兵法者。”

  “这话怎么说?”

  “掌兵者排兵布阵,但哪有那样多掌兵懂兵的人,将军多还是士兵多?”

  “自然士兵多!”

  左手两席案上,慢慢围拢了人,岳汀坐在上座,也慢慢静下了心思。倒也不是在用心听,这处诸人基本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