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

br />
  这些年两人也偶尔争执,不是她锁了宫门便是他僵在外头,但总没有隔夜仇怨。十天半月也就过去了。

  这遭算来也已有半月未去她宫中,殿宇深阔,她会害怕担心,哭起来更是头疼又心悸。

  他舍不得她落泪。

  “大人!”婢子愣了下,赶紧拦住,“殿下说,您前头不去是对的,陛下到底大了,她……”

  “她说什么?”

  +“殿下说——”侍女咬了咬唇瓣,“让您以后也莫去了。”

  钟离筠盯住她。

  “妾有多少话,尽付一汤中。” 侍女匐身跪下,传话道,“以后每月逢一,妾都会送汤一盏,为君养生。”

  钟离筠静了会,似在看地上孤影,半晌回来座上,“臣晓得了,姑姑复命去吧。”

  然太后的侍女却没有走。

  钟离筠低眉翻看案上灯笼,身前被跪拜在地的女子挡住光线,昏沉不明,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又吐出话来,“臣之所有都是陛下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太后安心便是。”

  侍女这才躬身退去。

  钟离筠看着手中的灯,发了一回神,起身出了书房。

  “大人可是有线索了。” 侯在门外的下属瞥过案头天灯,侍奉在侧。

  “没有。”钟离筠垂着眼睑,视线里一片幽暗,又默了一会,闻他道,“无什可看,烧了吧。”

  下属应是,便见他拖着步子往寝屋走去,背影萧瑟疲倦。

  翌日,依旧是寻常的一日。

  唯一的一点动静,大抵是听闻孙敬在上朝路上,马车被一伙逃窜的贼寇惊扰,幸得尚书侍郎岳汀骑马伴在一旁,护住了车驾。

  有惊无险。

  城郊几个郡前两年开始便不甚太平,偶有流民流窜,原不是大事。但如今天子脚下也有了,李朔在早朝时将京兆尹斥责了一顿,贬官三等。

  天子训斥,再正常不过,但如此贬官实在过了些。偏他训完京兆尹,转头又赞赏了岳汀一番,赏赐金银布帛。

  岳汀谢恩。

  钟离筠垂首静默,并不理会周遭同派官僚的眼风,由着李朔贬黜京兆尹。

  天子小题大做,就是为了打他脸。

  他不欲纠结,缓了缓执笏拱手出列道,“陛下,魏国国中如今权力归拢,新政推行,按照女帝往昔行事作风,大有可能举兵乏我大燕,还请巩固边防军。”

  李朔不同意出兵,且随他一时,但防守总还是需要的。

  这会李朔倒没有拂他意,只道太尉言之有理,却又没有了下文。再明显不过的意思,是要钟离筠交出兵权与他。

  钟离筠也不说话,心里清楚,李朔从内政到御兵都不是女帝对手。旁的都可以由他,但兵权如何敢这般放任他手中。

  这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啊!

  李朔冷嗤了一声,“如此还要劳苦太尉,然朕多少要分担下,即日起让内常侍前往汉中,阴平,荆州口随军查验,这样一来朕也可及时知晓边关事宜,太尉处也可少些压力。”

  钟离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以内侍监军,且不论君臣信任荡然无存,更是前郢亡国的老路。

  然李朔并不这般认为,更在朝会提出,“朕无惧魏国女帝,她之病需朕之宝药,朕要她以城池相换,兵不血刃添我燕国疆土。”

  “陛下圣明!”

  不知何人率先出声,转眼群臣跪拜,山呼万岁。

  御座之上,南燕的国君目光阅过重重身形,最后落在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身上。

  以内侍监军,以药换疆土,这不比钟离筠成日筹粮招兵高明的多吗!

  乃天降人才于他也。

  有一个瞬间,李朔尤觉一手控制了钟离筠,一手捏住了魏国女帝,实在畅快。却不知正当他享誉臣子称赞时,今早惊扰孙敬的一个流寇出都城,换马匹,飞骑上偏道,走山径,一路往东。

  这是苏彦暗卫营的人,李肃。

  当年交出苏家军之际,自然也交出了暗卫营。暗子都是单线联系,逐级认主,当初领的命令是散入三千卫,受命新长官,再听后令。是故他们已然接受三千卫的指挥,唯有李肃其人,浮在面上太久,亦有台面的官职。苏彦流放后,他入齐飞座下任职,后来受伤退伍,乃是接了苏瑜的命令,将他送入南燕接应苏彦。

  他并不知晓岳汀便是苏彦,但能识出苏氏暗卫营当年的联络方式。

  苏彦自三月中旬准备传信后,遂唤醒沉睡的暗子,得到回复后,于四月初一之日放天灯传话。

  两盏灯接连放起,灯盏图案指示地点,间隔的时间指示时辰。

  于是李肃在这日卯时出现在尚书令府门前,以惊扰车驾引苏彦出来,苏彦翻身下马拎身驱赶他的一瞬,便将信件传入他手。

  日头从东滚向西,再有从东边升起,数个日夜过去,李肃出东广,过涪陵,入巴东,终于离开南燕进入魏国境内,荆州宜春郡。

  苏瑜在此当值,已经侯他许久。这是苏彦入燕六年,头一回送信回来。而苏瑜当日要求调来荆州,亦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接应他。

  即便,苏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