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配菜

  南瑾作为南家一个不得志又不得宠的庶子,并无多少财力来为自己提供做生意的本金,所以这几年他跟在谢昀身边做的也都是左手倒右手的买卖。

  在去亳州之前他就已经给这批药材找好了买家,还将收到的定金用于打点各方关系并租用船只,若是不能带回这批药材,莫说他赔不起毁约的银子,恐怕被对方生撕了的可能都有!

  所以,当他看到谢昀载满药材的货船驶入淮河的时候,他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自己经营多年的,和谢昀的“情谊”了。

  他暗中买通船工坏了船的尾舵,让他的船在淮河与长江交汇的左陵港中抛锚。

  他了解谢昀,知道这位浪荡公子哥儿到了遍地楚腰的扬州地界不可能不去寻欢作乐。趁他寻欢,搬空他的药材,只要一到石头港他就第一时间出手,就算谢昀怀疑他,他只要咬死不认就是!

  再者说来,谢昀财大气粗,也不在乎这几个打了水漂的银子。等他将来将此事淡忘,说不定他们依旧还会像从前一样。

  他算盘打的精,手段用的巧,也自认足够了解谢昀,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谢昀竟然黄雀在后!

  不都说这位谢家的财神爷好哄又好骗吗,不是都说,他千金散尽最是好色吗?

  ‘噗通’一声,南瑾被谢昀的两个小厮丢在了雅间地板上。

  因为才从码头的淤泥里被救出来,几桶水也没能冲净他身上的黑泥和恶臭。

  谢昀微皱了一下眉,身子后仰,垂眸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不断发抖的男人。

  也不知他是冷,还是怕。

  “谢,谢兄……”

  “不叫姓谢的了?还从没人跟我叫过姓谢的呢,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你这么叫还挺好好听的。”

  “不敢不敢,谢兄饶了我吧!小弟也是有苦难言,鬼迷心窍这才犯下大错!”

  南公子说着,整个人伏在地板上嚎啕大哭。

  谢昀懒声说道:“在亳州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你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结交药商,张口闭口我让你统领谢家所有的药号,你当日的底气呢?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谢兄是生意人,也是知道的,出门在外,总要给自己一个便利些的身份……”

  谢昀短促一笑,指着他问燕辞月:“方才我说他卑鄙,却是说的轻了。”

  燕辞月软声说道:“南公子,您出门在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吗,怎么利用了谢公子还过河拆桥啊,奴家一个风尘女子都瞧你不起。”

  “谢兄,谢兄,我错了!”南公子伏在谢昀面前,低声哽咽:“在邗江那夜,愚弟想了许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为了眼前利益就罔顾我们多年的情意。”

  “多年的情意?我看这几年都是你在拿我的善心当筏子,渡你自己的孽河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谢昀见他伸着脏手来抱自己的脚,气的在他肩头用力一蹬!将人踹的一个踉跄!

  左右小厮见状,又将人拖远了些,这万一弄脏了主子的衣衫,主子可又要不高兴了。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谢家的祖业!怎么,在接近我之前,你南公子没去打听打听,我谢家先祖是靠什么起家的吗?”

  对方又是一个哆嗦,他怎么可能不知,谢家祖祖辈辈都是大夫,后代因医术精湛进宫做了太医,告老还乡后便开了一家药铺。

  药铺?药材!

  谢昀懒懒看着他,充满同情,却又漠然,像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

  他说:“六岁那年,祖父带我行商,我做的第一笔生意便是亳州的药材,我谢昀和他们是什么交情,你又算什么东西?”

  南瑾咬紧牙关,嘴里充斥着淤泥的腥臭和咬破唇舌的血腥味!

  屈辱和不甘让他对眼前的谢昀恨之入骨!

  这么多年,他在谢昀面前做小伏低,凡是他的一时兴起,他南瑾就算上山下海也会尽量满足!他自认为摸清了谢昀所有乖张的脾性,也自认能把他轻松拿捏!

  他不过就是一个坐拥金山银山的浪荡公子哥儿!

  不过就是一个有家不能回,只能靠花钱来让自己高兴的孤家寡人!

  他的那些银子是他的吗?都是他谢家的!跟他一毫一厘的关系都没有!

  他站在祖宗的功劳簿上,只要轻轻动动手指,就有前赴后继的人上赶着来给他送银子送生意!

  可他呢?他卖尽丑态,使出浑身解数,只因庶子出身,不能继承南家的家产!没有足够的资金,无法让人信服,他就只能一次次成为别人满桌珍馐中的一道小小的配菜!

  但他还是低估了谢昀的狠戾和乖张,他先是让他在亳州颜面全无,又让他在扬州落水。

  如今到了仓山,他自己的地界,还被推进码头的沟壑里满身脏污!

  他怎么甘心!

  他崩溃极了,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谢兄,谢兄,愚弟错了!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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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哭,一边对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那耳光打的啪啪直响!

  每一下都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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