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捉襟见肘



  大姨夫说:“没事,我去买挂鞭炮很快就回来。”

  说着就从后门出去了。

  我问舅妈要帮忙不,她说你去陪陪长阿姨他们,这里有我就行。

  我进到堂屋的时候,外婆正握着长阿姨的手,不断端详着说:“自己还好不,看你都瘦了。”

  长阿姨说:“就是身体不好,一到阴天下雨就头痛,胳膊肘发麻脚抽筋。”

  “医生说是老风湿了。”

  外婆恨恨地说:“你大哥跟你差不多,都是那个老鬼害了你们。”

  外婆说的老鬼是指我们外公。

  我对外公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因为他都过世十多年了。

  外公有一儿四女。

  儿子就是舅舅,大女儿就是长阿姨,嫁在浏阳市区。

  二女儿伟姨,嫁在南乡西岸村。

  三女儿是我妈,嫁在长禾村。

  四女儿红姨,远嫁在深圳。

  那时家里前面有三间房,中间堂屋,两边各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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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和现在是一样的,一个房间舅舅睡。

  厨房和厕所都没变化。

  外公外婆睡前面左边房间,阿姨他们睡前面右边房间。

  在舅舅他们小时候还是搞集体,全村人大家一起上。

  种地,修路,开沟挖渠,挑土,一起吃大锅饭。

  老人,妇女都得上,没有什么特殊,一视同仁。

  每家出一个劳动力,吃一顿午饭,就是窝窝头。

  生产队实行“人七劳三”。

  就是分粮食时,按照人头多少分70%,按照劳动力出工记工分分30%。

  然而外公嗜酒如命,天天都要打酒喝。

  家里穷的叮当响,米缸里经常空空如也。

  他喝醉了就只能外婆顶替去上工。

  队里分的那点粮食,两大五小七张嘴根本不够吃。

  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后来村集体解散,村里把集体土地全部分到各家各户,以抓阄的形式抽签。

  家里分到了2亩左右的地。

  运气不好没抽到近的土地,离家往西有差不多300多米,而且不是连在一起的地。

  外婆于是带着几个孩子扑在地里刨食。

  大的那块种菜,小点的地种红薯。

  外婆她们负责种菜,浇水,施肥,采收。

  外公则和舅舅用平板车把菜拉到东街口去卖。

  当时还没有农贸市场,菜农们就在狭窄的街边摆摊。

  随着菜的不断卖出,兜里渐渐鼓起来了。

  很快舅舅和长阿姨到了上学的年纪。

  外婆就决定让他们去学校读书。

  说好歹要读点书,总不能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吧?

  外公一脸不情愿,从他兜里掏钱就是从他身上割肉,要他老命一样。

  最终舅舅和长阿姨还是去学校上课去了。

  鼓起的腰包又瘪了。

  这影响了外公买酒喝,让他脾气越发暴躁。

  看什么都不顺眼,逮谁都要骂几句。

  吃的菜是煮的红薯叶子或红薯苗,清亮亮的没有一点油星子。

  或者是卖剩下的菜。

  米饭是没有的,就是红薯丝。

  红薯苗子还要掐着算,不能摘太多,否则地下不会结红薯。

  煤油灯的芯子,只点一根怕废油,过了晚上8点半就吹灭了。

  衣服2年,3年都不会买的。

  老二穿不了给老三,老三穿了老四穿,到老五那里,已经满是补丁了。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家里娃娃多,难免会有争吵磕碰。

  外公信奉棍棒出孝子。

  他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打,用拇指粗的竹条,往身上狠狠的抽。

  仿佛那不是他的儿女,而是仇人一样。

  外婆忍不住护着,他发酒疯时连外婆都打。

  打了几回,家里安静了。

  孩子们都不敢大声说话,都小心翼翼以免再遭来毒打。

  打老婆孩子的男人只会窝里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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