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姿势,路与舟觉得有些恶心想吐,更多的,还有种眼冒金星的晕眩,耳朵嗡嗡作响,而后一瞬——
冻出冰碴的啤酒偏移方向,冒着气泡的,火辣辣的酒□□体被强行从他的头顶灌下去。
淋过他的额头,流入他的眼角,呛入他的喉咙。
路与舟几乎是本能地挣扎起来,但不止一次两次,每一次他都挣不脱尤剪的手掌,以这种近乎屈辱的姿势被人轻描淡写地灌了两瓶廉价啤酒。
一滴不剩。
尤剪倏然松开手,路与舟顾不得磕到桌角的手肘,他开始剧烈咳嗽,快要把肺咳出来一样,边呕边咳,那些液体也流入了他的耳朵,顺着他的鼻腔粘腻的滑动,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湿哒哒地粘在身上,和落入一滩烂泥没有分别。
意识到这份狼狈后,路与舟更加觉得恶心,但他什么都吐不出来,这几天,他紧张得连一杯水都喝不下,更别提任何食物。
尤剪不急不慢地抬起右手,打火机叩动声响,他舌尖抵住烟嘴,齿尖轻合,艳锐的火光在没有灯光的环境下更加明显,他吸了口气,熟稔地吐了口烟圈。
从他妈死后,他就没再听话了。
不抽烟,只是那时不想抽而已。
尤剪没有错过路与舟眼底深藏的怒恨,挑着笑开口:“我最近养了只宠物。”
“乖的不得了,我让他往东就东,我说西走他就西行,天天在家等我,软软地唤声。”
“特别让人怜爱。”
路与舟的确学乖不少,一改少爷脾气,要是以前,早早开始骂天骂地,声声愤慨,现在却能连动几次喉咙,强压愤怒:“所以这就是你最近高兴的原因?”
路与舟根本想象不到尤剪饲养猫狗鸟兽的模样,在他眼里,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远离社会规则,和正常人毫不搭边。
“当然不是。”尤剪奇怪地看他一眼,道:“我这人喜静,不喜欢到处叫的小兽。”
看出来了,何止是“小兽”,活物都不喜欢吧。
路与舟深吸一口气,觉得不应该和神经病统一思想:“可你刚才不是说你养宠物了吗?”
“我又没说我是因为这件事心情好。”
在路与舟的视线中,青年随手捏起桌面上摆放在盘子里的一颗草莓,用手指慢条斯理地将它的叶茎一片片撕扯下来,青年的指骨生得的确好看,经鲜红的草莓一衬,更显冷白。
尤剪望他一眼,失笑道:“我是因为给他扔了觉得开心。”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路与舟死死皱着眉头:“什么?”
“我说,我今天刚给他赶走。”尤剪拿了一颗草莓,缓缓弯下腰:“明明没认识几天,他却能装成爱我爱得要死要活,跪着求我别丢下他。”
尤剪笑出声:“你觉得,他好不好笑。”
他毫无预兆地发难,快速钳住路与舟的下巴,把那颗草莓强行塞进他的口中,水果汁水肆意流淌,短暂地滞留在唇齿间,流落入指缝中,路与舟脸色一变,从没这样用力挣扎,感受到力道松开后,跌跌撞撞跑向卫生间。
他打开水龙头,发了疯似的冲涮口腔,镜子里能完美照出路与舟似是疯癫的状态,也照出,靠在房间门姿态散漫的尤剪。
后者低声笑了,提醒道:“下次别用杀虫剂,这么点剂量,杀不死人。”
路与舟不肯吃饭,是因为他这几天吩咐厨房把所有的食物与水都洒满了大量的化学药剂,他当时还在愤恨地想,不行,在救援来之前,他肯定要毒死尤剪。
现在他却有点崩溃,尤剪,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夜夜在作为噩梦的青年音如今听不出一丝情绪,平静无比,却还是让路与舟冷不丁地打了下颤。
他拖着湿透的身体缓缓抬头,镜子里映出的青年冲他笑,抬起的手腕残留着颜色分明的汁液,半个身形隐没在暗处,甚比凶鬼。
尤剪啧一声,命令道:
“爬过来。”
“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