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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他们有能买来好马的途径,二来万事不能做得太过,漠北没有盐场,若再绝了他们从中原买盐的途径,只会逼急他们。”
“战时对马市的管理是明紧暗松,究其原因不过是为了吊住这些外族人。”
“既让他们不至于因为生机的迫切而斗志昂扬,也不至于因为物资的充足而增强战斗力。”
沈雁从陇右出来,自然知道盐的重要性,闻言便明白了大半:“原来如此。”
知云算好了钱:“五万两多,足够和江婶子谈一场大生意了。”
集市在西边,占据了五条街的位置,入内交易需要在门口的军士那里进行登记。
顺利进去之后,知云在里面慢慢地走,一面走一面看,绕了好几个圈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摊位上停下。
摊位后是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女人,正打着蒲扇扇风,听到人来也不抬头。
“今日不开张,客官去别家吧。”
知云擎起摊位上一个小巧的狼牙项链,项链叮当作响。
“那可太可惜了,我还想和江婶子叙叙旧呢。”
江风抬起一只眼看去,手里的蒲扇就停住不扇了。
她站起来,笑从眼里露出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从姑苏来的小何掌柜呀。”
“快请进吧。”
她掀开帘子,引三人进来坐下,这小摊位里面是一个五米见方的小隔间,正中摆着一个小茶桌。
江风在上首坐下,倒了四杯茶出来。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前面正打仗着呢,多危险呀。”
这茶热腾腾的,萧存玉啜了一口,眼从杯沿上飘过去打量这个江掌柜。
她的头发被挽成一个利落的髻,长相很平凡,周身的气质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小商贩,但一开口,便能从言谈中看出她和小商贩的不同来。
知云和江风叙了回旧事之后,把话题转到正事上。
“婶子,你一向深思熟虑,看好的生意没有不成的。”知云斟酌着措辞,“如今我手里有庄大买卖,不知道婶子想不想做。”
江风脸上的笑不变:“现在能称得上大买卖的可不多,你找的又是我,难道是想做想做马匹生意吗?”
知云点头称是:“婶子明鉴,我想和婶子做的,就是马匹生意。”
江风听她不像在开玩笑,便婉言拒绝:
“小掌柜怕是高看我了,朝廷不开马市,我怎么做得了马匹生意呢?”
知云正色:“掌柜不防听完我要做的生意是什么再拒绝也不迟。”
“我要买的不是拉车载人的马,是能在沙场上冲锋陷阵的战马。而且我要买你全部的马,你和我做了生意,战马便只能卖我一人。”
“至于价格,我只能说,绝不会掌柜的失望。做我这一单生意,抵你一年进账。”
摊子外传来脚步声,巡逻的兵士刀刃反射出了寒光,江风的眼睛在刀光下一闪。
她轻轻动了动眼珠:“很划算的生意,但我得问一句,你买战马是为了什么?”
知云道:“战马自然是要送去疆场的。”
江风还有顾虑:“大义凛然的理由,但此事风险太大,官府明令禁止了不准和突厥、契丹两族人交易。”
“我走私战马还不够,还要把证据送到那些官老爷面前去,万一事发,一纸通缉令下来,我就有十条命也不够抵的。”
知云关节轻扣:“你不用担心,军中缺马得很,他们有了好马只会高兴,绝不会反咬一口。”
江风看她这么有底气,才想起她快要嫁人了:“说来也是,如今你是一品夫人,夫婿又是丞相,想来天下没有第二个和你一样又底气的马商了。”
她拍了板,“那这生意我就和你做了。”
又把价格和数量谈完,江风喝着茶,拿起手边的蒲扇扇风。
她思量着知云还小,唯一的父亲逝世后,身边也没个长辈,再加上她心里一直压着的那件旧事,于是关心道:
“知云丫头,我几月前就听说你和一个当官的定了亲。”
“婶子告诫你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的都会欺负商人。他即是大官,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你给他做事的时候甜言蜜语哄着你。”
“但一朝事成,他就马上把脸色一变,甩手推你出去背黑锅,自己还落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你可得多留心。”
内室陷入了沉默之中,存玉面无表情,喝了一口冷茶。
沈雁原本事不关己,坐着吃点心而已,现在却闷声乐得露出了一排白牙。
知云眨眨眼,压下莫名涌起的笑意。
“婶子不必担心我,我和她情比金坚。”
直到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时,存玉耳边还回响着知云那句情比金坚。
知云向她解释:“江婶子一向是这样的,她之前收的一个女徒弟,就是被做官的骗去当外室,最后不但钱都没了,还落了个一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