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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雷声打了起来,众人随着雷声慢慢落座。
戏院不大,位次之间却宽敞。最前面是刘景周,她是东家坐主位谁也不能说什么。她身侧是萧存玉,萧阁老位高权重,又行监军之责,坐次位他们更不敢置喙了,但再往右,却是一个不怎么见过的女子。
有人早就对军营中出现这么多女人不满了,刘景周也就罢了,她有陛下钦赐的虎符,沈家人也罢了,他隐隐知道一些沈氏女和义军的关系,但这个女人又是谁,竟然能坐在萧阁老身边。
熊强就要起身质问,却被同僚拉住:“蠢猪,你要做什么?”
“哼,我要问问刘将军,那个女人是谁。军中座次森严,为何会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坐在我熊强上首?我要问问她是杀了什么人,还是立下了什么功,若都没有,但我熊强是不依的。”
“呸呸呸。”同僚恨铁不成钢,“说你是蠢猪,你还真把自己当猪了。那可是萧阁老的夫人,陛下圣旨册封的一品夫人,比你的品阶高去太多了,她凭什么不能坐上首。”
熊强闻言却更恼了:“夫人,夫人顶什么用,诰命在军营中可不顶用,她既是夫人,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后宅,来这里做什么,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征北中军数万男儿,比不上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呢。”
他梗着脖子就要上前去,同僚急红了脸,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拽住了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熊强,他一边在心里暗骂,若不是因为和你是老乡,谁管你这个蠢货,一边死命把他摁在座位上。
“我的祖宗啊,你说的这些,难道其他人不知道吗,你细想想,萧阁老娶的女人是谁家的?”
熊强眼一瞪:“我管她是谁家的,反正不是我熊家的。”
“她姓何,何!”同乡压低嗓子吼他,“全天下最有钱的那个何家,府库比国库还富庶的那个何家,若没有她,你现在还穿不上这么好的盔甲呢。”
他用力扯了扯熊强硬邦邦的袖子,恨不得上去扇醒他:“她比财神爷还值钱,惹恼了她,军饷给你扣光。”
“什么?”熊强大叫道,一声惊雷随声炸开。
同乡赶紧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对着一圈看过了的视线陪笑道,“这戏太好看了,他看入迷了。诸位莫怪。”
待众人回转过头后,同乡扒下他的耳朵,低骂道:“蠢材,别牵连了我,我可不敢冒犯财神。”
熊强也回过神来了,他砸吧砸吧嘴:“世道真是变了,要放以前,她们都得拉去浸猪笼。”
同乡忍不住了,扬手掐住他的耳垂狠狠拧了一圈:“闭嘴吧你。”
戏台上,南戏班子咿咿呀呀地唱着,唱调婉转多情,唱得是俗套的才子佳人成双对的故事,旦角水袖一甩,稳稳落在小生的面上,小生轻轻抓住水袖,凑在脸上闻了闻。
戏段简直要酸掉大牙,时不时现出的闪电和打断唱词的雷鸣更是让这场戏不伦不类起来。不过台下,除了方才听入迷的那人外,只怕没有几个人在认真看戏。
抬上锣鼓声阵阵,掩住了台下的暗流涌动,存玉捻起身侧一块糕点品尝,入口细腻,香味浅淡。
她眼珠轻轻动了动,昨日陛下给她传密信过来,说薛尉与刘景周之事太难处理,他有意褫夺薛尉大将军之位,但薛家根深树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仅朝中结交众多,宫里还有一位薛家老太妃活着。
只怕刘景周这个左将军还得多做一会了。
她放下咬了一口的糕点,心烦起来。薛家这两代人,就出了薛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薛家可不得倾全族之力扶持他。
存玉轻轻叹了口气,这段时间里,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沈雁冷不防钻出来,拽了个小凳子坐在她身侧,别扭了一会才在存玉好奇的目光下小声发问:“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 !!!
“啊?”存玉拢了拢衣领,强撑着不漏出震惊的神色,“你家房子塌了吗?”
“不是。”沈雁烦心地摸了把头发,胡乱道,“也差不多,祖坟塌了。”
“细讲。”知云冷幽幽道,大有一副她说不出什么好歹来就用钱砸死她的样子。
沈雁犹豫了半天才说:“我一个人睡不着。”
“那你找沈珂去呀。”存玉提议道,“她一定乐意和你一起睡。”
知云连连点头。
沈雁不知从何开口,她就是因为阿珂才睡不着的。她一脸纠结地看了存玉半天,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
“说来惭愧,我和阿珂”
“姐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沈珂忽然出现,“我找了你好久呢。”
沈雁咽了下口水:“我来这里通通风。”
“好呀。”沈珂从不远处抓来一个小板凳,挨着她坐下,“那我也通通风。”
戏院本就不大,方才沈雁搬着凳子来已吸引了不少目光,现在沈珂也来了,场景顿时更加怪异了。
存玉垂眸看向眼前两个挨在一起的身影,迷茫地咬了口糕点。
“这里也没风呀。”
知云突然轻咳了下:“沈珂妹妹,沈雁方才找我们是想问”
“没问什么。”沈雁打断她,僵硬地笑了一下,起身拽住沈珂,“我们走吧,这儿太挤了。”
沈珂顺从地起身,笑吟吟地对她们拱手告了个别,拉起沈雁的手走了。
存玉从她们的背影中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