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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念已经十年没回来过,一时间甚至有种茫然的陌生,但晏止行却很自然,折起袖口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臂肌肉,然后拿出提前带来的抹布,开始清扫。

  路过沈念时,还很自然地伸手给他塞了一块干净的抹布。

  沈念捏着抹布站了片刻,原来的思绪也被打断了,便干脆也跟着晏止行开始打扫。

  在中学时代的独居中,这些他都做惯了,却不知晏止行为何也这么熟练。

  忙碌收拾了快三个小时,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

  这一天的时间安排堪称是拥挤。

  沈念先是大清晨就飞到L城,然后坐了好久大巴来到X县,上楼后收拾了这么久,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整个人简直要累瘫。

  而眼前的房间也丝毫没有了属于过去的陈旧气息,沈念扑在床上,家里熟悉的洗衣液香味拥住他。

  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下,却没想到眼皮越来越沉,直到最后意识陷入虚无前,他心中突兀地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将晏止行带过来,妈妈会看到吗?

  ……但很快,这残存的一点意识也消失了,沈念彻底沉入黑甜的梦境,梦中有着熟悉的槐花香。

  晏止行便坐在床边,目视着那张漂亮的脸泛上点点柔和的颜色,倾听着逐渐平稳起来的轻浅呼吸声。

  而后,他收回了正放在沈念脊背上的、给予对方属于另一人温暖的手,起身离开卧室。

  房间中陷入一片安定的黑暗,然后是客厅-

  过了快两个小时,直到接近晚上七点时,沈念才终于挣扎着睁开眼。

  身上肌肉还有点酸痛,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他也十年没回来过这里了。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眼前仍是一片昏暗,赤着脚下床开灯。

  空无一人,连客厅里也是。

  沈念站在空旷的房间里,忽地有了种错觉。

  或许,在母亲死后,他并没有遵从对方的遗志,孤身前往A市寻找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

  而是留在这里,守着她留下的这间小房子,一个人度过一年又一年。

  这想法让他恍惚了一下,随后他听到了门锁被拧开的声音,回头。

  县城的老旧小区里,连楼道都是灰色的、破破烂烂的,年久失修的照明灯一闪一闪,可灯下的那人却眉眼英俊而深邃。

  沈念盯着他,愣在原地。

  直到那人从昏暗的灯光下走过来,皱着眉将他拎起来,跟煎饼果子一齐放到沙发上。

  沈念抱着怀里的煎饼果子,诱人的香萦绕在鼻尖。

  似乎是刚出锅的,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于是困倦的胃也开始慢慢复苏。

  沈念问:“你怎么出去了?”

  声音有点低。

  晏止行指了下沈念手里的东西,意思不言而喻。

  沈念便慢慢哦了一声,看着正半蹲在自己面前,将他冰冷的、赤着的双脚拢进去的人,忽地用了点力,足尖探过去,碰到了点坚实的、带着热意的肌肉。

  “用了这么久?”

  晏止行顿了下,抬头看着沈念,嗯了一声。

  沈念便不说话了,安静地将袋子拆开,小口小口地啃起晚饭来。

  第一夜平静度过去,又休息了一天后,在第三日的清晨,沈念带着晏止行去了公墓。

  十年没来过,这里多了不少新坟,偶尔沈念也会看到自己幼年时曾见过的人。

  很快,他找到了母亲的碑。

  那时候他太年幼,母亲走得也仓促,好心的邻居医生们一起帮忙,却也手忙脚乱,最后竖起的墓碑也混乱,没留下照片,仅有寥寥两个字。

  “晚安”。

  是沈念当时选的。

  黑暗总是一件让人恐惧的事情,而母亲只需要一个轻轻的吻,与一句微笑着的“晚安”,便可以驱散这种恐怖。

  他伸手拂去碑上的一点尘埃,又摸了摸那两个字,垂下眼说:“我回来了,你看看……他。”

  说着,他稍微让开了点,晏止行便走上前,将祭品放下摆好。

  风轻轻拂过来,带动了坟边插着的柳丝,泛着黄的叶飘摇着抚过那两字。

  晚安。

  三小时后,公墓里下起了蒙蒙细雨,带来点春天的气息。

  晏止行撑起一把黑伞,可沈念却拒绝,他抬手接了两滴雨丝,忽地转头看向晏止行,微微笑了一下。

  “她喜欢你。”

  过了片刻,晏止行才意识到“她”指的是沈念的母亲,微微点了下头,“我很高兴。”

  沈念说:“我也是。”

  回县城的路也需要坐大巴,沈念靠在晏止行肩上睡了一觉,在梦里又一次久违地遇到了母亲。

  仍是那副看不清的、云雾般的模样。

  可沈念却觉得自己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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