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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等一切尘埃落定,菜株野一屁股坐下去,没好气说道:“真是反了天了,你一个知县问我一个知府借钱了,我没钱,我们衙门哪来的钱,你自己捅的篓子你自己去解决,我可不管。”

  江芸芸叹气:“我也知道是为难知府大人,但这不是想着去雷州之前先问问您吗?”

  菜株野的目光忍不住瞟向那一串圆润洁白,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珍珠身上,不解问道:“去雷州做什么。”

  “我之前得罪了粮商,他们肯定不愿意借我粮了,所以我就想着问您借一下,但您现在也不同意,我只好去雷州打打秋风了。”江芸芸一本正经说道。

  “怎么个打秋风法?”菜株野谨慎问道。

  江芸芸没说法,但是拨弄着珍珠的手指明显加快了不少,那双大眼睛珠子好像能说话一样。

  菜株野看得眼前一黑,恨不得现在立马再摔一下把自己摔晕,免得再看见这个混世魔王,真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头疼。

  “听说他们都很有钱,我和太监们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刘瑾您认识吗?太子身边的长随,我和他关系可好了!”江芸芸天真说道,“太监们说不定都是认识的呢,肯定能借钱来。”

  菜株野自然不认识什么刘瑾,但太子身边的长随这个身份他是知道。

  他甚至知道江芸要是现在过去不仅打秋风打不到钱,还可能会挨一顿打。

  因为据说太子身边选人的时候,李广的人一个也没塞进去,又听说还有一个不识趣的小黄门走了他的路子,但是反手不认了。

  可以说这个身份和李广以及他下面的人有着大纠纷,私下见面估计都能动手的那种。

  “江芸你也太自信,别平白挨了打也不知道。”菜株野没好气说道,“你换个地方打秋风去。”

  “那去布政使借款?”江芸芸异想天开设想着,“我瞧着邓巡抚人也是极好的。”

  菜株野听得是身子一阵冷一阵热的。

  “我觉得……”他虚弱开口,“你再想想。”

  江芸芸愁眉苦脸:“我这初来乍到的,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认识的人,说起来其实是和知府大人最是熟悉的,可现在知府衙门自然没有钱,那我也不好多多加为难的,总不好让菜知府为我忧心。”

  江芸芸就是有这个本事,便是刚才再生气,被她这么软话一说,那简直是如沐春风,一颗心又开始朝着她偏过去了。

  “哎哎,你还缺多少,我说来我听听。” 菜株野苦闷坐着,“我看看衙门里有没有。”

  “一千两……”

  “太多我可是没有的,什么!!一千!!” 菜株野眼皮子一翻,给面子地晕过去了。

  江芸芸幽幽站在他边上,居高临下打量着面前这个遇事就知道躲起来,昏聩无能,但至少不是杀人如麻,性格凶狠的人,笑说着:“要是知府大人觉得钱太多了,下官到有一个好主意。”

  一只肥腻的手抓着江芸芸的衣摆,哆嗦了好几下。

  “好主意吗?”他虚弱问道。

  “自然是的。”江芸芸轻轻扶起知府大人。

  少年身上有皂荚的香气,在微寒的风中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那双手被珍珠缠着,微微用力时,珍珠绕在皮肉上,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哪里更白更莹润。

  菜株野脑子还不清醒,但手下意识想去摸美人的手。

  江芸芸眼疾手快把人按了下来,重重靠在躺椅上,随后后退一步,微笑着说道:“知府不若去和海南卫砍砍价。”

  菜株野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 ——

  “这能行吗?”顾仕隆背着小手跟在江芸芸身后,随口问道,“他刚才装死都不愿意睁眼看你。”

  江芸芸转着手中的珍珠,笑说道:“琼山县是琼州纳税的大头,我这边上不了船,海南卫就不会出发,菜株野其实也不是昏聩,他只是太在意自己的官位了,要不给我一千两,这我也无所谓,要不就是去砍砍价,把税赋安然送上船,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顾仕隆似懂非懂:“所以只要我们狠得下心不管,他就不得不出面解决。”

  江芸芸捏了捏小孩的脸:“幺儿是越来越聪明了啊。”

  顾仕隆得意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不过你去雷州打秋风,按理和他没关系啊,他干嘛不准你去啊。”他又问道。

  江芸芸背着小手:“菜株野胆小怕事,在我惩治粮商时,他不敢出面,也不想出面,就怕惹祸上身,现在粮食那边损失惨重,他选择视而不见,但他和雷州太监那边一直联系紧密,粮商那边和太监那边也有关系,所以此事捅出去,那他和太监的关系就回不到从前,势必耽误他升官的路。”

  “他已经在这里六年了,怎么会放任我这个祸害去雷州给他添堵呢。”

  顾仕隆的目光看向一家粮商:“我们不去,粮商那边去告状,不是也完蛋吗?”

  江芸芸笑了起来:“士农工商中的后三者是可以替换的,你看着他们的关系好像在层层加码,但本质上只有士之前的关系才是牢靠的,若是这些士真的会给商人出头,吕芳行死后,我们收了他们这么多商铺和土地,他们自然会出面,可他们出来了吗?”

  “这是一种隐秘的规则,你我知道,菜株野知道,李太监知道,这些粮商更知道,去告状不会有任何结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粮商们自会自己填不上亏空,太监们只要自己能说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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