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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接过面呼啦啦吃了两口,然后才把千字文的事情说了。

  “你愿意借吗?”江芸芸问。

  乐山连忙说道:“自然是愿意的,有人愿意读书,多好的事情啊,我这就去拿来,免得明日忘记了,让人生了误会。”

  江芸芸看他匆匆离开了,把剩下的面斯斯文文地吃完。

  “对了,有信吗?”乐山出来后,她又问道。

  “有的,这几日一直盯着的。”乐山从袖子里掏出来,“一看上面画着兰花呢,我就怕被人拿走了,早早就去等了,又怕被人偷了,一直放在袖子里。”

  江芸芸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记笑了笑:“是密信。”

  “两位公子神神秘秘的,这是做什么?”乐山不解问道。

  江芸芸用小刀小心裁开信,随口说道:“门已经被我踹了一脚,瞧着都摇摇欲坠了,我打算再努努力,但我现在准备先开个窗,让他们转移点注意力,免得我踹门不顺利,开窗也开不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远在漳州的黎循传在驿站的房间里来回走动, 若是江芸芸在这里,说不定也要楞好一会儿才能认出他。

  他变高了但整个人都黑了,人更是肉眼可见的精干内敛了。

  ——开海,并不容易。

  黎循传本以为自己早早就做好准备, 可真的踏上漳州的那一日, 他就知道这事难办了。

  那一双双充满算计, 打量的眼睛, 年长深沉的漳州官员,年迈老道的乡绅, 还有从各地奔波而来, 企图在他身上咬出一块肉的人。

  他们脸上挂着笑,手中带着金,心中却充满利剑, 他处处碰壁, 放眼看去没有一人是朋友。

  漳州如今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不停的吸引各种各样的人来这里, 却让被束缚在里面的既脱身不得, 又插翅难飞, 又或者这群人已经甘心被欲望裹挟。

  黎循传在刚来的半年内完全无法打破这样的壁垒,那些人把他高高捧起来, 让他见识很多人,却又完全不让他插手任何漳州的事情。

  年轻的读书人直到某一日才幡然醒悟,这群人不仅要架空他, 甚至打算打着他的名义去肆意妄为,威胁朝廷。

  黎循传又惊又怒, 恨得不行, 偏每一日都被人紧盯着, 甚至他寄出去的信都会被人拆开,那些人甚至不愿意遮掩对他的试探乃至威胁。

  黎循传下意识想走,但一看到江芸写给他的密密麻麻的册子很快又冷静下来。

  那一夜,他坐在伸手不见的夜色中满脑子都是当日江芸是不是也要面对这些,各方势力的试探,前一秒还是笑脸盈盈的喊着你侄子,和你拉亲带故,但下一秒却对你威逼利用,又或者他们直接对你不假辞色,严重的甚至对你充满不信任。

  若是今日江芸站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那些看似温和好说话的小状元,性格最是强硬,谁敢在他面前动土,他就能在他们面前直接动刀。

  当年的扬州,南直隶,没有哪一次的事情他不是这样走过来的。

  ——所以,不能走!

  黎循传深吸一口气,才压下控制不动想要颤抖的双手。

  他走了,江芸之前做的就都白费了,漳州的事情会被本就犹豫的内阁搁置,甚至会牵连远在海岛的琼山县。

  他是要做出一份成绩的,他想要堂堂正正和江芸站在一起,和他的小同窗站在一起。

  所以黎循传盯着叶尖的霜露想了半天,才隐隐想起江芸的一个胆大包天的话。

  ——“现在既然拆不了门,那我们就先拆窗。”

  是了,不能直接动手海贸,那就做点别的。

  至此之后,原本被众人紧盯着的年轻进士不再一直纠结海贸,他开始游走在各家商绅,甚至积极和各级官员打交道,他似乎被吓破了胆,开始混日子了。

  众人都送了一口气。

  朝廷来的人最好的作用就是当一个吉祥物,剩下的事情让底下的人办才是。

  他们想的极好,对黎循传的招待更是殷勤,谁知道这人只对他们热拢两天就开始到处闲逛,今日去这家的店里,明日去哪家的田地,就连那些脏兮兮的小巷子也要进去看一看,瞧着是疯了。

  这些人高兴坏了,开始撸起袖子自己操办,只是这事一开始大家都是各怀心思,加上都自认为自己和钦差关系好,应该占大头,结果愣是开头都开不起来,一群人吵吵闹闹,甚至完全不避讳黎循传。

  黎循传冷眼看着,只当自己全然不管此事,摆明了让他们自己斗出个所以然来。

  各家察觉到他的态度,斗得更加狠了,甚至还出过血。

  黎循传便过上了,白天去走访农户,商户,私自出海的人,收集他们各家的情况,晚上去各家应酬,到处给人上眼药。

  幸好,他也生了一张瞧着人畜无害的脸。

  这事就这么拖到一日,一份来自兰州的信被送到他案桌前。

  是江芸的信。

  他刚来漳州还时常和江芸去信,但得知现在的情况,外加每日早起贪黑的活动量,他只能忍痛把这事搁置了,到现在两人的信件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

  这是半年后,两人的第一次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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