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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手,道:“哪儿呢?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很,你放心,祖父啊,还得看你成婚生子,抱小孙孙呢”

  “这段日子,你也是日夜忧虑,去吧,恰好去陈州城散散心。回来啊,这事儿便都解决了。你放心,这事儿难不住祖父的。祖父也知道你是善心,况且这事儿呢,怪不到你头上,若不是那陈三”

  话说到这里,便见齐宇甯面色一黯,他缓缓叹了一口气,道:“陈大哥他我也想不到,祖父,您若是寻到他人,和我说一声,我想当面问一问他”

  齐老太爷怜悯地伸手抚了抚齐宇甯的额头,而后开口道:“好,若我寻到人,便留给你问一问。行了,这人心难以揣测,你也不必把心思放在这上边。”

  “是,孙儿知道。”

  齐老太爷哄着忧心忡忡的齐宇甯离开,等到人一离开这屋子,便见着他刚刚还和蔼可亲的面容就冷淡了下来,唇角抿直,令他看起来异常严肃冰冷。

  “送公子去陈州城的时候,注意点,莫要走漏了风声,等此间事了,我的信息到了,你们再同公子一起回来。没有传讯息,你们就不要回来。”

  齐老太爷一脸严肃地叮嘱着。他的双眼紧紧盯着一旁的老管家,眼中的冷意几乎让老管家不敢直视,老管家知道这一次出现在公子身边的纰漏,让老太爷极为生气,宇甯公子身边的人说是调走,其实是直接埋了。便是那陈三,哪里还留得到给宇甯公子好生问一问了,人早就是水中鱼儿的食物了。

  而这一次,齐老太爷已然是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风雨欲来,他怕扰着他的宝贝孙儿,便将人送出风暴中心,此时说的这一番话,虽然语调平淡,可是老管家知道,若是宇甯公子出了任何岔子,他们这些人都不用再活着回来见老太爷了。

  老管家躬身一礼,恭敬地道:“是,老太爷放心。”

  “放心?”齐老太爷冷哼一声,低低地道,“都是一些不省心的。去吧,照我说的去安排。”

  “是。”

  齐老太爷确实同南蛮有所勾结,但是这并非叛国,他不过是左右逢源。而这一切,就连他曾经的合作者闵埕都不曾知晓,直到这时候,闵埕都还以为齐家同他断绝来往,是因为他同南蛮有了交易。

  齐老太爷伸手轻轻揉了揉额角,他在想着该怎么将老三那外室子抛出去,将这一切的事儿都扛起来,这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他需要好好筹谋一下,既要显得痛彻心扉,又要大义凌然。当然,这一切都不能牵累到他的宝贝孙儿,他的宝贝孙儿可是要一步步地平步青云,最后青史留名的。

  与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样的是齐老爷齐铭霆。

  齐铭霆疲惫地倚靠在床榻上,他的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人在,但是他的脑中的思绪却是异常纷乱,他不用出门都知道,如今的他是出不了这个房门的了,从刚刚他在书房里同齐老太爷反抗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没有机会出门了。

  毕竟齐老太爷是不会让他有机会给齐宇飞通风报信的。

  齐铭霆唇边绽放一抹苦笑,他浑身疲乏,其实他活不长久了,这一日日地用着药熬着,能够瞒过齐老太爷已然不容易,他活着,齐宇飞才又那么一丝机会活着,可是如今,却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很快,齐老太爷会发现他活不久了,不,他的父亲现在便不用顾忌他了,在齐宇甯面前,他们所有人都只能让道。可是齐宇甯是齐老太爷的心头宝,齐宇飞也是他的心头肉啊。

  齐铭霆看着自己枯瘦的双手,他沉默了许久,而后从床榻下的一个暗格里摸出了一只木匣,打开木匣,他低头呆呆看着匣子里的东西,眼中闪过一抹愣神,许久,那双眸子一抹怀念一闪而逝,到了最后,眸光黯淡了下来。

  他想了想,最后心头下了一个决定,他面上的神情由最早的虚乏开始变得坚定起来,他咬了咬牙,从床榻上颤颤巍巍地起身,而后到了桌前,他铺展开纸墨,在桌前坐了许久,最后,仿佛是定了什么心思,便是低头开始那一张白纸上书写着。

  或许是病体支离,也或许是心绪起伏得厉害,他笔下的字略微颤抖,虚浮而又潦草,如他此时的心境一般。

  沉默的日子在某些人的焦躁和盘算中一点点过去,变天的消息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在一座安静的院落中,一道重重的瓦片碎裂的声音落在了地上。这一声响惊着了坐在床榻上歇息的燕小小,她抬头看向外间屋坐着的齐宇飞。

  却见齐宇飞双眸通红,发白的唇微微颤抖,在燕小小看过来的时候,他哆嗦着吐出一句话。

  “父亲死了。”

  第104章 打乱

  燕小小听到齐宇飞的这一句话,整个人惊得不由得坐直了起来,过度的震惊令她一时忘记了伤着的断臂,左手的断臂处不小心地蹭到了床边,她倒抽了一口气,可是这时候却没有心思顾及,她勉强扶了一把床栏,而后站起来,朝着齐宇飞那儿走去。

  “石头?”燕小小低低地唤了一声。

  “小小,我爹他死了。”齐宇飞略微哽咽着,他的手在颤抖着,似乎是被什么击中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疼得他再也无法保持往日里的镇定,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爹,他死了。”

  燕小小伸手将人揽住,她知道齐铭霆在齐宇飞心中的重要性,平日里虽然齐宇飞不曾多说,偶尔时候,好似对于他娘亲的死,还会对齐铭霆产生怨愤之情,但是无爱则无恨,若不是心中敬爱有加,又如何会这般时时挂念。

  齐宇飞小心地避开燕小小的断臂伤处,而后揽住燕小小纤细的腰身,他靠着燕小小,闷闷地道:“小小”

  他的喉咙里仿佛是堵了一团棉絮,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燕小小只觉得腰腹处的衣裳很快便濡湿了一片,微凉的触觉令她心头一酸。

  她低头看向那落在桌上的信纸,白纸黑字,说得简练,可是却令她胆战心惊。齐老爷居然是以死谢罪,担下了那赈灾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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