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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定能套出更多的消息,如今却就只能戛然而止了。

  而想来对方来得如此快,应当是在防着人与齐宇甯多接触。

  “果然,齐家很有问题。”赵清婉面上的神情郁郁,似乎对于先前自己被齐老太爷所蒙骗而感到心情不虞。

  她转头看向楚延琛,小声问道:“怀瑾,如今对方已经是有了防备,接下来要查,怕是不好查了。”

  楚延琛摇摇头,他面上的神情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的为难,唇边的笑容也是一如先前的淡然:“不用担心,如今急的不是我们,而是对方。那一批钱粮应当还未用掉,至少没有用完,应当再添一把火,便能让对方自乱阵脚了。”

  听着楚延琛这话,似乎在短时间内并不打算大幅度出手,只是如今这时间本就紧迫,赵清婉心头略微有些意外,低声问道:“怀瑾的意思是要再等等了?”

  “对,稍微等一等。”楚延琛眉眼间显露出一抹趣味,他轻声回道:“齐家的根基在江南道一带驻扎得很深,上至州府,下至平民百姓,拥护他们的人不少,贸然出手,纵使是雷霆一击,也会引起一片大乱,而且”

  楚延琛的面色微微凝重,他眼中的寒意漏出些许:“齐家在南境的生意也是极好的,要知道南境内本就是一片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对于宁朝的人,纵是行商,也大多存有敌意,齐家能够在南境站稳脚跟,可不仅仅是靠钱铺路”

  赵清婉面色一冷,她脑中浮起一抹荒唐的想法:“莫不是,他们同南蛮勾结?”

  “不好说,若是如此,那么动了齐家,就意味着要面临流民/暴/乱与南蛮入关,这两重威胁。”楚延琛看了一眼面有忧色的赵清婉,他轻笑一声,伸手拉着赵清婉的手,温声道,“倒也不用这般担心,他们或许同南蛮勾结,但是却并未打算就此叛国。”

  “毕竟他们的根在宁朝,除非他们想要面对陛下的清剿大军。”楚延琛的语调淡淡,这也是他的底牌。只要齐家存着‘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那么便一切都还有转机。

  “对于齐家,从外部对付他们,并不容易,但是若是他们自己内部内讧,那么自然就简单了。”楚延琛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略微疲惫地道,“重九,让人去希州城附近的郊区或者义庄转转,哦,对了,若是有偏远一点的慈济院之类的,也让人去看看。对了,记得要不小心地显露痕迹。”

  “是。”重九低声应了一声,便就迅速退下。

  楚延琛侧过头,对上赵清婉疑惑的双眸,轻轻叹了一句,道:“有时候,打草惊蛇,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对于楚延琛的打算,齐老太爷尚未知晓,但是下一步掩盖的计划却已然在他心头盘旋。

  站在他身前的齐铭霆低低地咳嗽数声,面色看起来灰败难看,黑瘦的面颊令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甚至都比不得坐在上首的齐老太爷。

  也不知道刚刚谈了什么,此刻齐铭霆面上的神色异常难看,他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寂静而僵硬的气息在屋子里蔓延,给人一种难言的尴尬气氛。

  齐老太爷看着身前不发一言的三儿子,心中显露出一抹无奈,无奈中夹杂着些许不虞。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且坐下吧,身子不好,便当好生养养。”

  他这话说来也是可笑,毕竟人是他派来请来的,可是如今却又怪人不好好养身子。

  齐铭霆佝偻着背,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他有一下没一下地闷咳着,咳嗽声从肺腑间传出房,仿佛是破了洞的风箱在拉动,听得人烦躁难受。

  齐老太爷抬眸看向齐铭霆,他复又说道:“你呢,也还是有其他几个孩子,说来也都算争气成才,何必这般偏袒那么一个外室子。落在外头那么多年,谁又知道是不是你的种?”

  对于齐老太爷的话,齐铭霆抿紧双唇,唇色微微发白,却始终是不发一语。

  这话说得就更令人发笑了,齐老太爷不也是有那么多孙儿孙女,那么又为何独独偏疼长子所出的嫡长孙呢?这齐家,又有谁能够如同齐宇甯那般天真耿直,若不是齐老太爷护着,这般一只心软赤诚的小白兔早就被人扒皮拆骨,吃得干干净净了。

  人心从来都是有所偏颇的,不过是一个偏疼,一个不疼罢了,故而这么多年来,齐铭霆从来不曾奢求过齐老太爷对齐宇飞会改了态度,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到齐老太爷会狠心地将齐宇飞退出来顶罪,就为了给齐宇甯收拾残局。

  虽然刚刚齐老太爷口口声声说着不过是入牢一段日子,他自会想法子将人捞出来,可是了解齐老太爷的齐铭霆怎么会不懂得齐老太爷将人送去顶罪,就没打算让人活着回来。

  齐铭霆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身子也是点点发冷,一股气堵在心口间,令他说不出话来。他是不是还应该感谢齐老太爷,好歹是率先同他打了个招呼,而不是先斩后奏,将事都做成了定局,才让他知道和米一回事的。

  “父亲,成蔚也是您的孙儿。”齐铭霆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语调低哑,带着些许沙哑,听着略显心酸。

  然而,齐老太爷面上却是一片漠然,在听得齐铭霆说出的‘孙儿’二字,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嘲讽道:“哪里来的野种也配做我的孙儿。”

  齐老太爷似乎认识到自己这个倔强的儿子并不会妥协,他便也不耐烦地撕破刚刚按捺住的装作平和的模样,露出那一抹狰狞的冷冽。

  “况且,我齐家的儿郎众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更是不少。”齐老太爷的话说得异常冷硬,他的双眸阴鸷地盯着齐铭霆,冷声道,“老三,我请你来,不过是顾念着父子之情,和你说一声,可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

  “这事儿呢,若是你动手,他尚能少收点折磨,若是我动手,呵”

  这话说得平淡,可是话语里的意思却是令人毛骨悚然。

  齐铭霆似乎是被这句话激得怒意横生,这一股怒意在他胸腔内燃烧,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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