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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刀气迎着剑光劈了过去,剑光好像被斩断了一样,在空中就骤然消失,劈出这一剑光的刺客甚至来不及挥出第二道,喉咙上一凉,飙出一道血气,睁大双眼,看着从他身边越过的身影,不甘地倒了下去。

  常旭没有停下身影,手中的长刀冰冷锋利,他如同一只幽灵似地扑进厮杀的战团里。他的攻击是快速而残酷的,刀光所至,就能收割一道生命。

  迟则生变的道理,他很明白。速战速决,若不然怕是要误了楚延琛上朝会的时间了。

  在纵横交错的密集战斗里,常旭一掠而出,手中的长刀在那些结成战阵的刺客咽喉上划过,随后骤然提气,右手一脱,那柄长刀直接飞射过去,扎穿了冲破防线接近马车的一名袭击者的胸膛,那血斯拉地喷涌出来

  忽而间,一道尖啸声从外围闯了进来,常旭此时正处于旧力已消新力不济的时候,他看着凌空砸来的火筒,双瞳一缩,眼看着这一枚火筒即将落下,一缕凌厉的劲气冲着那一道火筒呼啸而去,那一枚火筒随之回倒。

  轰然一声响,气浪随着浓浓的火光以及烟雾炸开。等到硝烟慢慢地褪去以后,楚延琛缓步走了过来,刚刚那一道凌厉的掌风正是他的出手,或许没有人想过从未出手的楚延琛竟然有着如此功夫,因此刺杀在他的插手下,结束地猝不及防。

  楚延琛安静地站在街道的一端,那挺直的背脊,仿是列松如翠。微风拂过,撩起他的衣角,在曦光的光晕之中,端的是积玉如石的风范。如若不是身上尚未褪去的杀意,真可谓是郎艳独绝的翩翩贵公子。

  他看着街边的一片狼藉,些许不知死活的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在猩红的血水中,呜呜咽咽的哭声顺着风声传了过来,两侧的阴暗角落里,街边檐下,三三两两地倒着布衣百姓,时有时无的痛苦**声传来,这些人,或许是早市摆摊的货郎,或许是无意卷入的路人好端端的,却因着他,遭了这无妄之灾

  楚延琛的眼神扫过地上杳无声息的一人时,心头微微一紧,那人,若是他没记错,是那一日送他红鸡蛋的早市老板,他还送了那老板一份礼物的只是如今,却是无端牵累了人

  何必呢?他总会死的,陛下就这般迫不及待吗?

  楚延琛的脸色很苍白,面上的神情倒是还算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中,带着些许漠然。他抿了抿唇,体内汹涌的寒意冲击着血脉,血气再肺腑间不断翻涌着,胸口处涌起一丝深入骨髓的疼痛,令他不由自主地低头呕出一口血来。

  “公子!”重九疾步上前,惊呼声里夹杂着慌乱。他记得哑医说过的,楚延琛如今的身子是半分都动不得武,是他太过无用,才让公子动手相助。

  常旭稍稍平复了**内紊乱的气息,担忧的目光看向楚延琛。他很早就知晓楚延琛并非如表面上看到的这般柔弱,只是他也知道楚延琛的身子并不好。此刻见着楚延琛呕血,他心头一沉,眸中的担忧越发凝重。

  楚延琛摇了摇头,勉强平复体内紊乱的呼吸,他抿着沾染着血色的唇,伸手拭去唇边的血渍,不着痕迹地给自己服下一枚药,而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走吧,该上朝了。”楚延琛垂下眼眸,冷淡地开口,又抬眼看了下道路旁哀哀哭泣的五无辜百姓,常旭站在不远处,手中的佩刀沾染着不少血色,他沉默片刻,交代道:“留两人下来,协助京畿卫处理这儿的事儿。能治的尽力治,该给的赔偿,便就多给点。”

  “是。”重九低声应道。

  他又看了一眼重九手臂边破开的衣裳以及鲜血淋漓的臂膀,沉声嘱咐道:“你先去包扎下伤口。”

  言罢,楚延琛大步走向马车,经过街角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青苗乖,青苗乖,不怕不怕,阿娘在这里。”

  楚延琛顺着这一道声音看过去,看到街角的地上坐着一名妇人,那名妇人头发略微凌乱,衣着朴素,跌坐在地上,因此裙裳上沾染了不少的尘土。

  那名妇人的怀中搂抱着一名婴孩,只是那名婴孩太过安静,这般安静的模样,并未给人一种乖巧的感觉,反而是一丝怪异的违和感。

  楚延琛顿了一下脚步,他漠然地看着状似疯癫的妇人。他的记性素来很好,这一名妇人,他是见过,那时候她还是一名温婉大方的大家闺秀,便是沦落到了大牢中,却也依旧能够维持着世家风骨。

  自然,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不仅仅是女子的聪慧,更有她的狠辣手段。他本以为她同谢五郎外放之后并不会回京,却怎么都想不到对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京中。

  王媗注意到楚延琛的视线,她抬起头来,显露出略微发红的双眸,姣好的面容上遍布泪痕,眼底藏着一抹疯狂与决绝。看着近在眼前的楚延琛,她的眼神微微闪烁,而后伸手轻轻地拍着怀中的婴孩,喃喃道:“青苗乖,阿娘在这儿,不怕了”

  顺着她的动作,楚延琛看了过去,此时,他终于明白先前感觉到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了。

  那名婴孩不哭。刚刚这般凌乱的打斗,现下还残留着的哀嚎声,这般嘈杂的情况,普通的孩童都会被惊醒哭泣,可是这名落在王媗怀里的婴孩却是始终熟睡不醒。

  楚延琛的双眼望向王媗怀中的婴孩,孩子的面容上的神情很安静,但是仔细看去,便就会发现白嫩的皮肤上笼着淡淡的青紫色,他似乎察觉不到这婴童的气息。

  那仿佛是一个死婴楚延琛的心中一窒,当了父亲以后,内心里对于孩童总是持有一份异常的柔软。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伤感,慢慢地走过去,蹲了下来,他看着王媗,眉眼间的怜悯令人动容:“你怎么回来了?这孩子”

  他顿了顿话语,悄然道:“应当去医馆看看。”

  王媗的眼中透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面容上带着丝丝缕缕的倔强与恨意,她抱着婴孩的手一点点收紧,而后咬牙道:“医馆看不了的,看不了的”

  她的面容上透着一抹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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