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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些心虚的说道:“我还没算出来呢。”
她刚才应该……就睡了一小小会儿吧?太子应该没看见吧?
“无碍。”太子神色温和道:“世子夫人有孕在身,还这般勤勉,若是叫秦夫人知道了,定会感动,再者说,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世子夫人还是用些东西吧。”
柳烟黛心里那块巨石便松了不少。
天呢,好善解人意的一个太子啊。
到底是谁说太子残暴啊?这太子可太好了!外面的都是谣传啊!
柳烟黛就随着太子开开心心的吃起了午膳。
太子这头备下的午膳比之镇南王府更要精致一些,是一锅炖牛肉,一碗香辣蹄筋,一碗鲜炖燕窝,一碗清蒸鸭子,再加两盘酥面点,配了一碗笋丝酸汤。
柳烟黛全都吃光了,包括笋丝酸汤都一点点喝干净了,粉嫩的小舌舔过汤勺,将所有金黄澄亮的汤汁都卷进去,吃饱后还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雅间内的烛火光芒打在她的面上,像是流动的水光一样,将她的面颊照的盈盈润润的亮,连那一点小绒毛都泛着亮光。
毛茸茸热乎乎的,看起来就很好摸。
太子瞧着柳烟黛吃东西,顿时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他自己养的小东西吃饱了,给他一种他也“吃饱了”的感觉。
这跟他在外面跟人家政斗厮杀、把敌人脑袋瓜拧下来当球踢时候获得的满足感还不太一样,前者酣畅淋漓,痛快极了,但柳烟黛给他的满足感,是隆冬里懒洋洋的被窝,人陷在其中,浑身无一不舒坦。
他真想把柳烟黛扣下,装在衣兜里,时时刻刻带着走。
柳烟黛当时正刚刚吃完东西,用贴身的手帕擦干净唇瓣,然后再用十个手指头把手帕轻轻叠好。
她做这些的时候十分认真,堪称心无旁骛,唇瓣微抿,白嫩嫩的脸蛋微微鼓起,叠好了之后她自己还要审视一遍,瞧着边边角角都规整,再用手指头压一压,然后规规矩矩的重新放在她的兜里。
这十个肉乎乎的手指头啊,要是能握着他——
太子闭眼,不能再看。
而柳烟黛忙完这些之后就要开始继续算账了。
婆母等我,烟黛可以!
接下来的一本账柳烟黛算的是越发头晕脑胀,但她一直坚持到最后,没有再睡着。
加油啊烟黛,总要学点什么吧!
等一直到午时末,未时初后,下面的嬷嬷们便琢磨着该回去了,便上到二楼来寻柳烟黛,柳烟黛只得匆匆与太子告别,并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候。
太子亲送柳烟黛到门口,闻言还轻声宽慰她:“世子夫人不必着急,秦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碍的,孤随时都有时间,明日——世子夫人还可以来寻孤。”
顿了顿,太子道:“孤与秦夫人有几分血缘,算起来也是至亲,定然不会放着秦夫人不管的。”
柳烟黛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太子真是个好人。
柳烟黛从茶楼里离开后,一路回了镇南王府。
兴许是因为今日她为秦夫人做了不少事的缘故,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宠物了,一时间心情大好,美美的陷入梦乡。
结果,柳烟黛一觉醒来,第二日,就从自己贴身丫鬟的嘴里得知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据说,大理寺少卿宋远洲宋大人找到了一个可以给秦夫人直接定罪的账本,直接连夜递呈给了永昌帝。
这账本之中,还涉及到很多镇南王手下的官员,次日,宋大人直接挨家挨户开始抓人了!
镇南王手底下的那些兵将都被抓进了大理寺中去,说是要仔细核查,眼下还没有定罪,所以没有连带女眷都抓进去,只抓了为官者。
但是一旦定罪,满门抄斩都是轻的,怕是要株连九族啊!
除却这些人,就连镇南王府都不能幸免,今日一早,就有大理寺的人上门来了。
但叔父还在昏迷之中,柳烟黛是个怀孕的女人,所以大理寺没找她的麻烦,而是将钱副将给带走了!现在王府里面都没有主事的人了,只临时提了一个小将上来管着,四处都是人心惶惶。
连钱副将都给带走了!
钱副将在王府里,一直都相当于总管事,与管家差不多,他有镇南王的威望,也是镇南王的左膀右臂,现在钱副将都被带走了,镇南王府的房梁也跟着塌了一半。
柳烟黛只觉得两眼一黑一黑又一黑,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呆呆地在床榻上坐了许久,心想,她还能干什么呢?
她现在还能干什么?
柳烟黛觉得她像是突然掉进了冬日里的冰窟窿中,四周的冰冷的寒水奔着她而来,席卷进她的喉咙与鼻腔,她坐在柔软的锦被之中,却觉得浑身僵寒。
她一直觉得,叔父是整个长安最大的山,巍峨耸立,谁都不能与叔父争辉,只要有叔父在一日,她与婆母就都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她知道婆母嚣张跋扈,但是她一点都不怕婆母被人欺负,因为她知道,叔父在。
叔父是镇南王,整个南疆都是叔父的,半个朝堂的武将都是叔父的人,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永昌帝,都要仰仗叔父。
而突然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