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先行将寿礼赠你。”

  阮窈听闻他要离开洛阳,一颗心在胸腔里陡然跳得飞快。她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连指尖都掐进了掌心的肉里,才勉力强压下雀跃的神情,若无其事地道:“多谢公子。”

  她很快又蹙了蹙眉,细声细气地道:“公子要去多久?你若走了,我一个人岂非无趣至极,兴许非闷出病来不可。”

  裴璋点漆般的眸注视着她:“我在城郊有一处汤泉别苑,倘若你觉得无趣,待我回来洛阳后,便带你去别苑住一阵子。”

  阮窈不由感到一阵失望,可对上他的眼,她又莫名心虚,仿佛自己心中一点侥幸的念头早已被他洞穿了。

  于是她讪讪摸了几下发上的玉簪,借此转开了话头,“我本以为公子事忙,早就忘记了我的生辰。”

  “言必行之,自不会忘。”裴璋缓声道。

  阮窈说着话,余光扫过略显幽暗的烛火,忽而想到了从前的往事。

  二人相伴的日子已经不算很短,她知晓裴璋就寝时不许任何人在身边,只是她从前不懂,趁着雨夜偷跑去看他,险些被他掐死。

  说来可笑,虽说都是掐,可雨夜的那一回,她却能感觉到裴璋是因为梦魇而将她误认作了旁人。

  然而常人又怎会有这般沉重的梦境……

  “公子那时在燕照,可是雨夜魇着了吗?”阮窈放下手,撑着手坐了起来,略微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是。”裴璋没有否认,答得十分简洁。

  她还想再问,他伸臂环住了她的腰肢,将她的身子带向他。

  阮窈下意识以为他会吻她,可裴璋这一回却仅仅只是拥她入怀。

  她鼻尖重又充盈着浅淡的苦药味道,两人连发丝都状若亲密地缠在一处,像是整个人都被他紧密地裹住了。

  “倘若你想知道,那么我不在洛阳的这些时日,便要乖顺些。”他不知在想什么,嗓音似乎比往日要温和几分。

  “待我回来,再说于你听。”

  *

  裴璋走后,宅院里的日子便显得更为沉静。

  秋意一日比一日浓重,院中落叶沉沉,侍女们时常执帚扫叶,除去轻微的沙沙声及鸟鸣,好似连光阴都暂时冻住了。

  端容公主着人送过来一些吃食,阮窈面色如常地接过,回房后四处翻找,继而在食盒的底部发现一封简短的书信。

  这信是霍逸亲笔所书,他果然不曾忘记那日曾应答她的话。

  阮窈读信的时候,手指将纸张攥得很紧,连指尖都因为用力而泛着白,随后她出了许久的神,烧掉了信笺。

  她尝试过许多法子,可这些侍女依照裴璋的意思,从不肯离她的身。

  有一回夜里,她好不容易翻窗爬出来,第一眼见到的,居然是面无表情的重云。

  他一身玄色衣衫,沉默不语地立于落叶堆旁,竟有那么几分裴璋的影子。

  阮窈实在吓了一跳,继而联想到她那日去公主府,倘若跟着她的人是重云,那么他若不愿现身,自己便再如何也察觉不了。

  她心中好是一番暗恨,只能咬着牙,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重又回去。

  时气逐渐有些微凉了,阮窈成日被困在这院子里,加之心事重重,夜里也时常睡不安生。

  只是这一日不同,她仿佛做了个极黑极沉的梦,身子不断往下坠,连在梦境中都摸到了自己手心的湿滑冷汗。

  “阮……阮娘子……阮窈!”

  急促而低沉的呼喊声挤入她的耳中,阮窈猛地睁开眼,出窍的魂魄仿佛这才回到身子里,渐渐醒过神来。

  房中阴冷冷的,烛火早已是熄了。

  她望向蹲在床边的黑影,不禁一个激灵,险些尖叫出声。

  第35章 交吻

  黑影动作很快,阮窈尚未来得及喊出口,就先被他捂住嘴,并伸手示意她噤声。

  借着几缕清幽的月光,她睁大眼看去,重云神色急切地蹲在她的床榻前,面上苍白如纸,唇侧沾着猩红的血迹。

  瞧见血,阮窈立即清醒了大半,下意识便想起身,这才惊觉自己四肢绵软得像摊水,凝不起气力。

  他抬手将什么东西喂给她,然后动了动唇,嗓音压得极低,“走。”

  她借着他的手勉力爬起来,喘了两口气,又被他拽到了卧房另一侧的窗下。

  重云手臂微微发抖,连托举她的身子都显得费力,二人颇为狼狈地翻下窗,所幸没有发出什么较大的动静。

  夜已三更,唯有宅院东侧的厢房内时不时闪过凌乱的火光和脚步声。

  值夜的两名侍女正倚靠着门廊而睡,浑然不觉庭中变故,一动也不动。

  月光照出几个黑衣人的半截身影,似是正穿梭在房中搜寻着什么,间或还低声交谈了两句。

  阮窈脚步踉跄,见了这一幕面色更是发白,当下却不敢张嘴多问,只是跟着重云往宅院侧门处逃。

  正小心翼翼跨过门槛,她后脊骨忽地一凉,紧接着眼前闪过一丝青色的寒芒。

  重云一声不吭猛把她往身后拉,森凉的利刃几乎是擦着皮肉从她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