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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惊缘说:“有医生在,您别担心。”
曲之燃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林阿姨身上,又给人端来一杯热茶:“阿姨您快缓一缓。”
民宿大门外视线不算清楚,但是仍能看到急救人员紧急将人放上担架,护送出去。
警察和消防兵收拾现场撤退,一切井然有序,没用多久就恢复原样,一切似乎没发生过。
胡同恢复安静,民宿里看热闹的人也关上了门窗。
林阿姨说:“真是吓死我了,他说话我听不懂,我说话他也听不懂,还好警察来得快,我一个人早就遭不住了。”
曲之燃安慰道:“林阿姨,这不关您的事情,您受累了。那个人留了半封遗书在房间里,说自己创业失败留下一笔巨债,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才想不开。”
“哎,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林阿姨感慨道,“太年轻了所以想不开啊,希望他没事就好。”
夜色寂寥,待所有慌乱褪去,徐惊缘独自一人上了一趟天台。
她没有直面过死亡,虽然父徐澈和纪风岚都在医院工作,见惯了生死常态,但在日常生活中,他们很少提及。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
秋夜的风冰凉透骨,即使穿着一件及膝的呢绒大衣,也仍然能感受到寒冷的冲击。
李介跳下去的地方位于天台的东北角,也是门面的最东边。天台的围栏是用红砖砌成的墙,墙高一米五左右,成年人想翻越,其实算不得难。
曲之燃早就提醒过她,这个住户的不正常,但她却没有意识到严重性,最终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她管理不当,事后势必会对民宿有影响。
而那位想不开的李介,如果无事便是万幸,如果有事,就算有遗书,也定然少不了赔偿。
虽然这件事和她以及民宿所有员工关系牵扯不大,但足以让她夜不能寐。
不管是对生命的敬畏还是后续的现实,都让她一时之间心生忧虑。
凌晨五点,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打断她的忧虑。
徐惊缘接起电话,没说话。
梁烬舟那边有些嘈乱,但他的声音很清朗:“没睡?”
“没睡。”她轻声说道。
他笑了声:“可以睡。”
徐惊缘不说话。
梁烬舟知道她为什么睡不着。
但是那会儿过于慌乱,他们只透过玻璃门窗远远对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梁烬舟告诉她,李介从三楼跳入气垫,做了全身检查,没有任何问题。
徐惊缘赫然坐起,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惊喜:“真的?”
“真的。”他说,“你连我都不信?”
“信。”徐惊缘又说了一遍,“我信你。”
“除了心理问题和受凉感冒。”他低声道。
徐惊缘知道他还在说李介,这件事情,曲之燃也说过。
“心理问题可能之前就有。”
“嗯。”梁烬舟问,“你在哪儿?”
“民宿。”
“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不能。”徐惊缘如实说,“等这件事解决。”
“那好吧。”他说,“等你。”
电话那边已经没有嘈杂,越来越安静。
徐惊缘诧异,忽然想起了什么,询问道:“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出急诊?”
“急诊缺人,摇到我了。”梁烬舟问她,“很惊讶?”
“嗯。”她又问,“那你今天还上班吗?”
“按道理来说不用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道,“但我也不确定。”
“好。”徐惊缘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今天应该要去一趟医院。”
“看李介?”
“嗯。”
“他在普通病房,也许中午就出院。”
“好。”
徐惊缘虽然不爱来医院,但细数一下,近两个月里已经来了好几次。曲之燃坐在副驾驶位置,告诉她说:“缘姐,你要不来也没关系,我自己来就行。”
徐惊缘攥着方向盘拐弯进门,目视着前方,说:“来都来了,不来看看,我觉都睡不好。”
这件事没发生之前,曲之燃总在她面前吐槽覃怅,但是这一路,两个人默契地保持安静,直到看见医院大门,才沉默地交谈了几句。
其实曲之燃心里憋着一股气,不管是对覃怅还是李介,甚至对孟南也有了些许看法。
徐惊缘劝告他:“这事儿和孟南没关系,她估计还不知道。”
曲之燃说:“早晚会知道。”
到病房时,李介正在输液。昨晚在天台待了太久,穿着单薄,冻感冒了,输的是退烧药和抗流感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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