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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自己就像机器或者模型那样运转。

  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某天和贺霜桦闲聊,对方无意中问起段若溪最近怎么样了。

  方奕这才得知,段若溪挂在心尖尖上的妹妹和小蛋糕一起消失了。

  是车祸,肇事者酒驾,在看见撞到人后第一反应是灭口,他再一次启动了车辆,随即扬长而去,第二天酒醒后才去自首。

  “酒驾和正常量刑是两个标准,这个烂人背后肯定有人指点,自首可以减刑,再装出良好的认错态度,判得就更轻了。”

  “后来是庭外和解,她们的监护人接受了一笔巨额补偿款。”

  贺霜桦顿了顿,困惑道:“段若溪没和你说吗?”

  她和段若溪只是偶然通过方奕认识的,这件事不论怎么看,她们都没道理刻意瞒着方奕啊?

  方奕的声音听起来很僵硬,问:“然后呢?怎么处理的。”

  “凶手是邻市房产大鳄的儿子,这个案子很难打,我本来准备飞回去亲自接的,段若溪不接受和解,希望把监护权从姨妈身上抢回来。”

  “林家应该也有介入吧,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段若溪放弃了。”

  贺霜桦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一声叹息中,方奕油然而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段若溪很爱妹妹,她会放弃追究法律责任的唯一可能性就是,她要亲自杀了那个人。

  但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瞒着她?

  联想到这段时间段若溪淡然的回应,方奕立刻起身,匆匆赶去林家。

  管家很为难地将方奕挡在门口,倒是一道婀娜背影施施然出现,晃荡着那一柄白玉烟斗,轻轻朝方奕一点。

  “进来吧,你迟早是要知道的。”

  “你这么久才来,反而让我很奇怪呢?”水无定嘲弄地轻佻眉眼。

  她们两个已经有很久没有见面,依旧看彼此不顺眼。

  方奕隐约感觉水无定身上的阴气愈发的重了,她干脆也没遮掩那一双诡异的竖瞳,静静瞧着人笑。

  水无定走在前面,给方奕带路。

  “我先告诉你,她是自愿的,别头脑一热就妄加指责。”

  “段若溪希望亲手复仇,又自觉亏欠林家,便提出将这半匣子命数续给林舒星,虽然残破,但好歹纯度高,多活几年应该不成问题。”

  水无定穿着一身暗绿色旗袍,婀娜行走时恍若蛇类蜿蜒攀过古老长廊,与那些说不出年份的古董共同在岁月的尘埃里浮动。

  方奕的嗓子又干又疼,等待良久没见下文,这才迟钝地慢慢开口:“什么意思?”

  水无定扭头看她。其实她大抵知道,只是情感上不愿接受,很多人都会这么自欺欺人的逃避。

  “我说你聪明,倒也不完全对。”水无定笑了一声。

  “嗯,是邪术,”她说得毫不在意,“等段若溪心愿完成,也不想活了,就准备不等价代换,做点好事儿咯。”

  当初抽签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段若溪虽然也命格特殊,但充其量只是半瓶水,能解渴,但不能治本。

  她修得神道,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现在段若溪一心求死,等执念一散,三魂七魄也留不得多少,干脆通过特殊的法子献祭给林舒星。

  这也是段若溪自己请求的。

  林舒星和方奕都不知道。

  “林岚说了可以帮她解决,但她不愿意,”水无定在一扇木门前站定,摊开手,“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她心里有个解不开的结。”

  “她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你就进去陪她说说话吧。”

  水无定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就传来女人平静到诡异的声音,幽幽的:“请进。”

  方奕推开门,看见段若溪坐在沙发上,身子一半在温暖的灯光下,一半隐在黑暗中,肩上披了一条藏蓝色羊绒毯,很冷似的拢了拢。

  “啊,是你啊,小奕。”

  女人很勉强地对着她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方奕走近,看见她掩在毯子下的手中握着一把枪,漆黑冰冷的铁壳已经被擦拭得反光,映照出她苍白尖俏的下巴。

  她似乎不想被方奕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小幅度地往里缩了缩,那凸起的一点点杀意轮廓便彻底弥散在了昏暗室内。

  方奕在她身侧坐下,十分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应该安慰她,可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在寂静无声的痛苦面前,语言太苍白了。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方奕很纠结地掐着指尖,偷偷用余光去看段若溪,喉咙滚动着。

  抢在她开口之前,段若溪轻轻抬眸:“别劝我,小奕。”

  方奕低垂着目光,又去压鼻尖,良久才说:“你能不能别死。”

  “林舒星的病我来想办法,我已经有思路了,我们换一种方式吧。”

  “你想怎么报仇,我帮你,但你不要把自己的命赔进去。”

  她抬头和段若溪对视,又重复了一遍,“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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