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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嗯,才看到消息,那下次约吧。”

  他不敢想她在回谁的电话。

  心口一道道创口累累叠加,无用的伤疤早就淌不出来血,他漠然如作壁上观,评价自己:咎由自取。

  二十来分钟后,她洗完澡走出来,换了件灰色上衣和深色牛仔裤。

  他坐起身,被子下滑,露出的白皙上身每一处都是吻痕和咬痕,黝黑深邃的眼睑垂下,像被红笔胡乱涂抹的瓷娃娃。她将手机随手放到书桌上,又走到床侧来,弯下腰抚着他后脑勺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你去浴室吧,我帮你去宁江艇房间拿衣服。”

  她走出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瞧,她仍旧游刃有余。

  他冷眼旁观。

  宁江艇的房间比她的要小很多,没有内浴,床头靠窗,另一侧是一张书桌。房间主人太久没有回来。私人物品都已经收拾起来,成为了家里另一间客房。

  书桌上摆着空的玻璃烟灰缸和一支黑色水性笔,靠椅的椅背挂着一件绿色的外套。这些都是客人留下的痕迹。

  属于宁江艇的,只有墙面贴着的身高贴上水性笔的痕迹,划到最高185CM后就戛然而止了。

  她拉开深色的胡桃木衣柜,大衣都已经用透明袋装起来了,衬衫用衣盒一件一件叠着收起。

  不知道他穿宁江艇十几岁时的衬衫会不会小了,她找了一件白色T恤和咖色休闲长裤搭在胳膊肘上,合上衣柜门,推门走了出去。

  庄谌霁已经进浴室了,里面有哗哗的水声。

  她敲了两下门,说:“二哥,衣服放外面了。”

  她将窗帘拉开。天色依然明亮,现在还不到下午两点。她弯腰拉开抽屉,习惯性地要摸烟,先摸到了戒盒。

  顿了顿。她将盒子拿出来,拨开盒盖,看了会儿。

  楼下嗵嗵响,她回过神,将盒子塞回了抽屉里。

  她从楼上走下去,瞧见老爷子侧着身,对着光在穿什么。

  “爷爷,弄什么呢?”

  老爷子没答她,眯着眼睛瞧着鱼钩。

  她站旁边,蹲下身看:“又想去钓鱼了?这么热的天呢,不怕中暑啊?”

  “让开点,别挡着光。”老爷子不耐烦说。

  人老了,手还是不像年轻时候那样灵活了,缠两圈又脱了钩。他倒难得耐心,又解开鱼线,重新绑。

  宁瑰露看一遍看明白了,伸手说:“给我吧,我给您弄。”

  老爷子不怎么信任地看她一眼。

  宁瑰露顿时被气笑:“不就绑个钩子吗,您还信不着我啊?”

  老爷子慢吞吞把钩子和线交到了她手上。宁瑰露在沙发上坐下,按着一侧鱼线,一圈一圈把线绑在了钩子尾巴上,没好气:“就是这样,对不?”

  “嗯。”老爷子肯定一声。

  宁瑰露将绳子拉紧,拿起旁边剪刀把短线剪掉:“是不是还要把钩子和竿接起来啊。竿呢?”

  “会弄吗?”老爷子对她不怎么信任。

  宁瑰露都没脾气了,拿过竿,将子线和钩子绑起来:“瞧着,我给您打这个结,结实。”

  老爷子在一边看着。宁瑰露耐心道:“从洞这边穿过去,绕几圈后再从这穿过来,再回绑几圈。肯定比您绑的那个要结实。”

  庄谌霁从楼上下来时就看见宁瑰露和老爷子凑一块弄钓鱼竿。老爷子听得还很认真。

  他停住脚步,站了一会儿,福至心灵地拿起手机,打开相机,拉近镜头拍了一张照片。

  画面放大,连老人脸上的斑痕和她脸上绒毛都清晰。

  像一束阳光倏然透进了那积久不见天日的暗室,那沉压得叫他喘不过气的情绪突然就被一阵很轻的、几乎惊不动蝴蝶的风吹散去,他竟心口一松。

  听到“喀嚓”的快门声,她转头往楼梯上看去,愣了一秒钟。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站在那儿的人是宁江艇。

  老爷子也说:“江艇?”

  她反应过来,对老爷子说:“是小庄呢。”接着又朝庄谌霁招了一下手,“我们要出去钓鱼了,你一块来吗?”

  他放下手机,颔首说:“好。”

  北水湖钓鱼亭。

  正值曝晒的当午,亭子里没有人,湖面平静不起波纹。他们三个人拎着钓鱼竿和箱子进了亭子里。

  老爷子今天精神倒是好,一路都不用搀扶,腿脚虽慢,但也稳健地走了过来。

  宁瑰露和庄谌霁慢两步,她低声和他说:“老爷子今天心情还真挺好。”

  “因为你回来了啊。”他说。

  宁瑰露撇嘴:“我前几天在家他也没给我什么好脸色。”

  老爷子天生性格这样,没几个人见过他脸上露出笑容,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宁瑰露回家,老爷子不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老爷子挑了个晒不着太阳的阴位坐下,将一包鱼饵递给宁瑰露。她撕开包装袋,抓了一把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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