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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示弱,宁江艇顺口就说了:“一天天的瞎闹腾,那时候就该连你一块收拾了。”
“什么意思?”宁瑰露愣了愣,猛地坐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她瞪圆了眼,连语气都严肃了起来。
等宁江艇反应过来说秃噜嘴了,再找补也已经来不及,他干脆道:“护也没用,收拾也收拾过了。”
还没还手,生挨了几拳。
“到底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是不是……”她仔细回忆了下时间线,定格在了一个点,“夏天,暑假,我高二的时候,是不是?”
他有意含糊过去:“我哪记得这么清楚?”
“宁江艇,当初他出国,是不是你也和他说了什么?”
见她微怒,宁江艇心头一沉,撇清道:“这屎盆子别往我头上扣。你以为你俩那点猫腻就我看出来了?大伯母早就找他谈过了。你那时候就要升高三了,还成天没谱的搞些七七八八的事,我看,最该收拾的就是你。”
大伯母?
这中间还有大伯母的事?
敢情这事家里人人都知道,就她蒙在鼓里?
一下庄谌霁在老宅的种种不自然,和大伯母似有若无的疏离都有了解释。而作为“事出有因”的“因”,她竟然什么都不清楚,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宁瑰露这回是真火冒三丈了,她跳起来:“宁江艇,你嘴挺严啊!这么多的事,能瞒这么多年!下辈子投胎去做蚌吧!”
她越过他下床穿鞋。
宁江艇起身:“你上哪去?”
“跟你躺不到一块!看着来气!”
“……这就生气了?”
她能不生气吗?她自个儿被蒙骗也就算了,自家人,就算是糊涂账也只能翻篇。
可庄谌霁呢?他原本就算不得还有父母了,因她受到的诋毁、伤害,也能糊涂翻篇吗?
宁瑰露没想过庄谌霁出国前还有发生过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她承认,她心里是有怨过他的。
所以冷着他、对他视而不见、用一句句“二哥”在他心里头摁烟疤。
而他那个人,将自己舌头吞进肚子里,也没有和她说过她家人半个字不好。
所有误会、伤害,他一并承受,不声不响,如果不是心里藏着太多事,他不至于把自己压抑成现在这样。
手机里还躺着一条消息,是晚餐时候庄谌霁发来消息问:“晚上还过来吗?”
她那时正吃着呢,没看着消息,看到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想着他也快休息了,索性回了句:你先睡吧。
消息发过去,聊天框上的字迅速闪了又闪,“正在输入”了好一会儿,回过来两个单薄的:嗯,好。
宁瑰露从来没觉得“良心”这块地方这么焦灼过,她胡乱抓了把头发,对宁江艇道:“你睡吧,我走了。”
“酒醒了?”
见她头脑挺清醒,宁江艇还是提醒一句:“喝了酒,别开车。”
“知道,我打车回去,明天再来拿车,你歇着吧。”
她穿上外套,径直就走了。
宁江艇目送她出门,已经琢磨过味了。
她心里还是挂记着庄谌霁,还不是一般的挂记。下午一听说人出事了,扭头就走。晚上喝得晕晕醉醉的,一听和他有关的话题,瞬间就清醒了。
啧。
怎么这么不是味呢?
她下楼直接打了车走。
司机问她:“姑娘,上哪儿啊?”
手机快没电了,她这会儿酒劲又有点往上冒,想起根本没问庄谌霁回哪去了,头有点疼,点了个位置:“去泰明中学教师公寓吧。”
“你是老师啊?”
司机问了句。
宁瑰露没答,挺困的,心里头也和缠着毛线团似的心烦意乱。
个把小时后,车终于穿过堵成糖葫芦串的市中心,挪到了公寓楼底下。
她摸上五楼,找着门,倚了一会儿后才底气不太足地抬手叩了一下门。
门里没反应。
她叹口气,又接着叩了两下。
等了几秒钟还没听到动静,她估摸着可能猜错了,庄谌霁不在这儿?
正想着要不要走,门就开了。
门内,男人穿着睡衣,黑发散乱颓靡,眼神惊愕,上下扫过她全身,嗅见了淡淡酒气,神情顿时微沉。
她肩膀一松,头回有点尴尬起来,手背掩着嘴打了个呵欠,靠着门框佯作随意道:“你在啊,困死了。”
“不是不回来了吗?”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扶了她一把,低声说。
“什么时候说我不回来了?”
她进门踩掉鞋跟,庄谌霁从鞋柜里拿了一双她的拖鞋:“晚上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