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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过头,四目相对。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着对方打了个干呕。

  孟竹哆哆嗦嗦地指着施允:“你……你……呕——”

  幸好昨天晚上吐干净了,此刻新换的衣服还没有遭殃。

  亏了昨晚的状况,清洁术是她现在用得最熟练的术法。

  施允面色苍白,咬牙冷笑:“你什么你。”

  孟竹拼命顺着自己的胸口:“咱俩扯平了,你也没少往我身上吐。”

  “……”

  “姐姐早啊。”

  照水的声音从一旁的小道上传来,身后跟着蔫头耷脑的阿喜。

  “照水啊,不是说了不喊姐姐了吗?”孟竹看着阿喜,问:“你又怎么了?”

  “昨晚饮了酒,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照水没接她的话茬,语带关心问道。

  阿喜苦着一张脸,也不说话。

  没记错的话,昨晚照水也喝了不少,此刻看起来却和她一脸鬼样不同,“……你怎么一点事没有?”

  “啊……”照水笑了笑,“我就是专程为此事而来的。”

  “忘了跟姐姐说了,这酒后劲太大,喝完第二天必定难受。”他递给孟竹一个白玉瓷瓶,“这是我族特产的灵露,喝了就没事了。”

  孟竹接过来喝了一口,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胃里,瞬间就觉得神清气爽,那种翻江倒海的恶心和头晕都没有了。

  “确实很有效,谢谢你照水。”

  阿喜欲言又止,盯着孟竹手里的瓶子,眼巴巴的。

  孟竹抬抬下巴,“阿喜是不是还没喝啊?”

  站在后面的阿喜狂点头,冲着孟竹比了个大拇指,孟竹看懂了他的意思。

  好人啊。

  谁知照水微微一笑,看也没看身后的人一眼,“我管他死活呢。”

  阿喜大怒:“你小子行啊,到了你的地盘了,是装也不装一下了是吧?”

  “是啊,怎样?”

  照水掏出算盘,噼里啪啦开始算账:“美人醉在市面上售价为二百两一坛,你喝了四坛,也就是八百两银子,再加上这两日的食宿费用,算你一千两,根据现在市面上的雇佣价格,每个月算你二两银子,我发发善心帮你减去零头,算下来,你还得替我打工四十年。”

  “什么?!”阿喜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有你这么算的吗?”

  孟竹看得一愣一愣的,怎么看怎么觉得照水像个黑心奸商。

  “他们俩呢?你怎么不收他们钱?”阿喜忿忿不平道。

  “施公子帮忙加固了封印,是我族的客人。”照水停顿了一下:“至于姐姐,你怎么好意思和她相提并论?”

  “好啊,你这玲珑心当真吃得好啊!”

  阿喜扑通一声,像条死鱼一样倒在地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杀了我吧。”

  没人理他。

  过了会儿,他又自顾自爬了起来,朝着施允的方向哭嚎:“主人,给我一千两,我给你当牛做马,受不了这窝囊气了。”

  施允不知在想什么,只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并不理会眼前的这一场闹剧。

  阿喜自知没趣,愤愤道:“什么金子酿的酒要二百两一坛,我看你就是纯心要害我!”

  “没见识。”照水抬眸冷笑:“你喝过多少酒?又见过多少人?跟我讨价还价,你算哪根葱?”

  “说错了,不是葱。”他勾勾手指:“来,叫一声。”

  “狗。”

  “……”

  伴随着阿喜的一声怒骂,战火一触即发。

  两个炮仗一样的人又被点着了,孟竹迅速远离了战场,这两个人每次吵都离施允远远的,大概是怕了施允那阴晴不定的臭脾气。

  她视线转了一圈,还是觉得施允身边最安静。

  怀中的玉简发出一阵光,施允拿出来,片刻后,抬眼望向了身旁。

  “孟竹。”

  靠在一旁打瞌睡的人睁眼,“怎么了?”

  “我要离开了。”

  他的声音很轻,她却听得分明。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风声、喧闹的人声淡去,世界一瞬间变得很安静。

  孟竹低垂着眼睛,沉默。

  良久,她慢慢扭过头看了施允一眼:“你要回去了吗?”

  “嗯。”

  他把玩着手上的玉简,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那……你还回来吗?”

  这一路结伴而行,争争吵吵,嬉笑怒骂,时间过得真是很快,让她一时间都忘了,每个人终究都有各自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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