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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会带着满宝住在您楼下,我想拜托您帮我注意下他们的动静,可以吗?我怕我小叔对满宝不好,如果您觉得楼下有可疑的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俞奶奶收下了纸条,拍着胸脯保证,102室有任何动静都躲不过她和老刘的眼睛,叫祝繁星尽管放心。
祝怀康的上司来了,老大哥五十出头的年纪,对得力下属的这场意外悲痛万分,对祝繁星说,自己带了祝怀康近二十年,两人的关系早已亲如兄弟,他给了祝繁星一个厚厚的白色信封,叮嘱她收好,留着上学用,以后如果有什么难处,叫祝繁星随时给他打电话。
祝繁星对他说“谢谢”,把白信封交给了祝怀雯,祝怀雯又将之放到一个皮包里。
五峤村来的代表是冯智光和冯家姥爷,他们没找祝繁星说话,来了以后直奔任俊而去,大概是为了打听事故赔偿款的进程。
祝繁星远远地看到了冯智光,心头一跳,主动找了过去,因为有太多问题想问他。
“舅舅!虎仔舅舅!”祝繁星挤到冯智光身边,“虎仔舅舅,我很久没有虎仔的消息了,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哦,星星啊。”冯智光说,“我也是昨天才到的钱塘,晚上去看了虎仔,他舅妈说他前几天发烧了,医生说是骨折的伤口有点感染,给他用了几天药,还好,昨天烧退了,现在就是等他慢慢康复,急也急不来。”
祝繁星听得揪心,问:“那他什么时候可以拆石膏?会留下后遗症吗?”
冯智光想了想:“石膏……好像要一个半月到两个月才能拆,后遗症就不知道了,我听医生的意思,手术算是成功的,你就不要担心啦。”
“那就好。”祝繁星有些微的放心,又想起一件事,“舅舅,我想知道我妈妈……就是虎仔妈妈,大概什么时候下葬?我想去参加她的葬礼。”
“哎呦!星星,还是算了吧!”冯智光捂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这一来一回那么远,万一你也在路上出点什么事,我都没法和你爸,还有采岚交代。你的这份心意我领了,你呀,要是真念着采岚的好,不如去问问你任叔叔,看看能不能帮虎仔分担一些医药费?”
祝繁星:“……”
祝繁星还见到了从河北赶来的姥姥姥爷和小姨,傅佳颖将他们带到了她面前。
也就两年半不见,姥姥比记忆里苍老了许多,祖孙之间还是那么生分,需要傅佳颖从中活跃气氛。
当着祝繁星的面,姥姥向傅佳颖确认一件事,就是祝怀康到底有没有和冯采岚登记结婚,听到傅佳颖说没有,姥姥才松了口气,脸上居然还露出了笑。
她说:“既然怀康没再婚,那我就放心了,星星,从现在开始,我和你姥爷每个月会给你打五百块钱,钱虽然不多,也能补贴一下你的生活,这笔钱会一直打到你大学毕业。但是,你要答应我们,这个钱你只能自己用,一毛都不能给别人用,比如……我们听说,怀康后来找的对象,是带着一个儿子的。”
祝繁星面无表情地看着姥姥。
钱钱钱,钱钱钱——这是她进入大人的世界后听的最多的一个字眼,好像做什么都离不开钱。
姑姑和小叔爱提钱,冯家姥姥姥爷爱提钱,冯智光和邬丽菊也爱提钱,哪怕是任叔叔,做决定也绕不开一个“钱”字,现在轮到姥姥姥爷,他们倒是愿意给她打钱,但是有条件。
这时,任俊走了过来,说:“星星,准备一下,要开始了。”
哀乐奏响,告别仪式正式开始,祝繁星接受重任,代表逝者家属发言。
这篇稿子是她自己写的,字里行间写满了对爸爸的爱,她并不紧张,因为爸爸就躺在那里,能听见她说的每一句话。
她知道,这是她和爸爸见的最后一面。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吊唁大厅哭声一片,人们排队向遗体告别,对祝繁星说“节哀顺变”。
整个流程简洁而迅猛,祝繁星就像一个攻关游戏里的NPC,被推动着结束一项事务,又进入下一个步骤。
半小时后,当焚化炉的烟囱喷出一串带着怪异气味的烟尘,祝繁星呆呆地望着天,心里明白,那是她的爸爸,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了。
——
追悼会后,按照时间顺序,祝繁星的身边发生了几件事。
第一件事,祝怀雯在祝繁星家统计帛金名单、点数现金时发现,祝怀康上司送的那个厚信封不见了。
傅佳颖和任俊立刻帮她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按照信封的厚度,几人猜测那里头有一万块钱。
破案倒是不难,谁都能想到,钱是祝怀军拿的。
只是祝怀军的这个行为过于离谱,着实颠覆了大家的三观,祝怀雯气得破口大骂,当场就要去找祝怀军算账,却被祝繁星劝住。
祝繁星说:“姑姑,算了,小叔养满宝也要用钱的,就当给满宝花了。”
自从祝满仓回到祝怀军身边,祝怀雯心中大石落地,情不自禁地和侄女掏了心,又因为这段日子,姑侄二人共同筹办祝怀康的丧事,关系已是亲密不少。可现在,祝怀雯还是被祝繁星那云淡风轻的态度给气到了:“什么叫算了?一万块钱啊!你说算了就算了?!”
祝繁星没来由得烦躁:“那小叔拿都拿去了,你去找他有什么用?他又不可能拿出来的!”
祝怀雯指天指地:“就算他拿不出来!我们也得去找他!得让他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件事!要不然这王八蛋真以为偷鸡摸狗的没人知道呢!”
祝繁星看向傅佳颖,傅佳颖点了点头:“我同意怀雯的意见,星星,这都是你爸爸留给你的遗产,不经过你的同意,任何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