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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等你的腿好了,就自己跳上来,别管她了。”
小老虎嚷嚷:“我不!”
女孩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老虎吃掉了,醒过来发现小老虎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笑着摸它的脑袋,说:“我知道,你不会吃我的。”
见她醒了,小老虎很高兴,舒服地蹭着她,拱着她,在她身边“呜呜”地打滚,像一只大猫。
当虎妈又一次过来送肉时,小老虎说:“妈妈,我想救她,是不是只要把人叫来,她就能好了?”
虎妈说:“你要救她,自己先跳上来。”
小老虎试了几下,坑太深了,它的腿伤还没好,依旧跳不上去。
只差一点点了,小老虎心里有数,再过两天,最多三天,它就能跳出去了。
可是,女孩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撑不住了,陷入了漫长的昏迷。
小老虎在她身边急得团团转,问虎妈:“妈妈妈妈,我能叫人来吗?”
虎妈冷冷地看着它,说:“不行,人来了,你会死的。”
小老虎眼神懵懂,问:“死?那是什么?”
虎妈说:“就是消失,永远的消失。”
——
四月初,清明节。
祝繁星领着陈念安和祝满仓去到墓园,为爸爸扫墓。
每年清明,他们都会一起来,祝怀康葬在C区,从下往上数第十二排,偏中间的位置,后来几年,三小只再也没找错过。
祝怀康的墓碑上已经刻上了祝满仓的名字,跟在祝繁星的名字后面:女祝繁星,儿祝满仓,敬立。
陈念安发现,这一趟扫墓,姐姐情绪低落,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来到墓碑前,她也只是呆呆地看着祝怀康的照片,没像往年那样“叽叽呱呱”地对爸爸说话。
祝繁星看着墓碑,而陈念安看着她,欲言又止。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扫完墓,姐弟三人下山回家。
这天晚上,九点多时,次卧传来不一般的动静,陈念安和祝满仓都听见了,待在外面不敢吭声。
祝繁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在哭着说话,陈念安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他知道,姐姐是在和梁知维通电话。
他们很少吵架,就算吵了,也很快会和好,陈念安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大概能猜到缘由。
过了一会儿,祝繁星从房里出来,眼睛通红,说:“我出去走走,你别来管我。”
陈念安:“……”
她离开了家,祝满仓慌张地问:“哥哥,姐姐怎么了?”
陈念安说:“别担心,她只是想自己静一静。”
——
祝繁星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个小时,又原路返回,来到小区旁的小公园。
十点多了,小公园里安安静静,目之所及,一片空旷,眼前只有无尽的黑夜和摇曳的树影。
祝繁星在秋千上坐下,心乱如麻,想着最近发生的事,真是乱七八糟,自己都觉得荒谬,好好的日子,怎么会被她过成这样?
她不知在秋千上坐了多久,有个人从远处走来,慢悠悠地来到她面前,蹲下/身,像之前无数次的场景重现,他把手搭在她的大腿上,仰着头,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都跟你说了,别来管我。”祝繁星说,“干吗还要跑出来?”
陈念安微微一笑,说:“我担心你啊。”
“我没事。”祝繁星说,“就是有点心烦,给我点时间,我会想通的。”
陈念安问:“你在心烦什么?”
祝繁星摇摇头:“一言难尽,我没力气说,可以不说吗?”
“可以。”
陈念安沉默下来,祝繁星望向远方,心想,算了,还是放弃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时,陈念安开口了:“姐,我支持你去法国留学。”
祝繁星脑子里炸起一片火花,这是她无法理解的一句话,因为,她什么都没对陈念安说过,按道理,他不应该知道的呀,难道是任叔叔或刘爷爷告诉他了?
不对啊,她叮嘱过他们,不能让两个弟弟知道这件事,在一切未成定数之前,她不想让他们伤心。
“你在说什么?”祝繁星的身子微微发抖,语调也在发抖,“你知道了什么?”
陈念安依旧仰着脸,坦然地看着她,说:“我给你收拾房间时,看到你藏在抽屉里的资料了,那些留学中介给的资料,姐,你是想出国吧?想去就去嘛,我觉得挺好的。”
祝繁星的眼泪滑落下来,说:“对不起。”
陈念安问:“干吗要和我道歉?”
祝繁星哭着说:“我什么都没对你说,一直瞒着你,我不敢告诉你,就怕你不同意,你是最有资格不同意的那个人,他们所有人都不同意,都说我傻,说我不现实,说我……”
“我同意的。”陈念安说,“姐姐,我同意的。”
祝繁星心里好受多了,突然觉得放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吸吸鼻子,强颜欢笑道,“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