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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黄怡然:“……”
陈念安:“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黄怡然语速很快,“你姐都拒绝你了,这不正好么,陈念安,你可以把这事放下了呀,趁你还没有人老珠黄,赶紧找个女孩谈恋爱吧!”
陈念安“啧”了一声:“你别开玩笑,我是在认真问你。”
“谁和你开玩笑了?我也是在认真回答。”黄怡然说,“陈念安,暗恋不就是这样的吗?一直不说就会不了了之,说了以后,要么成功要么失败,不然嘞?被拒绝了你还不放弃,那就是钻牛角尖了。你当初拒绝我,我可是一下子就想通了,怎么,你想不通吗?”
陈念安无言以对。
是的,他想不通。
祝繁星于他而言,是最特别的存在,无人可以替代。她陪伴了他整个青春期,见证了他从一个小男孩长成一个少年,又长大成人。他说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产生别样的情愫,也许是初中,也许是刚来钱塘时,也许更早。
八岁那年,在五峤村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被她吸引了,那个来自城里的小姐姐,肌肤雪白,笑容明媚,留着可爱的蘑菇头,对他这个小乡巴佬一点也不嫌弃,愿意和他一块儿玩。
人的感情需要寄托,当陈念安失去了母亲,又被舅舅抛弃,这些年来,他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祝繁星和祝满仓身上。别人想象不到,他们两个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毫不夸张地说,他真就是扑心扑肝地对待他们,一切以他们的诉求为前提,早已不是“报恩”那么简单。他把自己的地位放得极低,低到……有时候,他都快忘了自己内心深处究竟想要什么。
借着酒精的作用,他勇敢过一回,结果如他所料,姐姐接受不了这份感情。
他闯祸了,把事情搞砸了,平衡被打破,这个家,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模样。
陈念安像是在一片丛林里迷了路,不管往哪走,都找不到出口。他痛苦不堪,却无计可施,只能把一切压抑在心里,为了维持那表面上的太平。
桀骜不驯这种词向来与他绝缘,他做不到像黄怡然那样洒脱,也做不到像祝繁星那样决绝,更做不到像梁知维那样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梁知维可以和祝繁星断绝关系。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他想不通啊,自己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优秀的女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伦理枷锁来束缚他?祝繁星叫他放弃,黄怡然也叫他放弃,可放弃哪有那么简单?
让他放弃,就像是否定了他这八年来的付出,会让他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想不通,就别想了。
陈念安对黄怡然表示感谢,决定先解决眼前实际的问题。
他联系了一位声乐老师,姓马,马老师是资深音乐人,会编曲会作词,平时生活在钱塘,名下有一个录音棚,给孩子授课只是兼职。国庆长假时,陈念安带着祝满仓去马老师的录音棚试课,祝满仓背着吉他,当着马老师的面自弹自唱,马老师听完后,说:“孩子还在变声期啊。”
“对。”陈念安说,“他在上初二,现在十三岁半。”
“唔……音准还不错,音色……没变完声,不好说。”马老师说,“如果孩子是想考音乐学院的流行演唱专业,可以先从乐理知识学起,顺便学学钢琴,练练发声。不过我说实话啊,他跟零基础没啥两样,在我这儿上课,其实不够格,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个年轻些的老师,学费便宜不少,等孩子上了高中,正式备考了,你们再来找我,会比较合适。”
祝满仓有些不服气,拉了拉哥哥的袖子。
陈念安问:“马老师,请问,您这边是怎么收费?”
马老师笑眯眯地说:“一小时一千五。”
“夺少?!”陈念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千五,我好几年没涨价了,课还上不过来呢。”马老师是个好脾气的人,一直在笑,“嫌贵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们介绍老师呀,有个女孩儿教初中生教得不错,一小时才六百。”
一小时,才,六百。
陈念安与祝满仓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震惊脸,祝满仓绷不住了,说:“哥,算了吧,这也太贵了。”
“你先别急。”陈念安说,“一小时六百,其实可以接受,马老师,那请你帮我们介绍一下老师吧,谢谢。”
马老师把一位姓雷的年轻女老师推荐给陈念安,两天后,祝满仓开始在雷老师家里上课,学习基本的乐理知识和声乐技巧。雷老师听说祝满仓是个孤儿,便给他们打了个折,每周一次,每次两小时,收费一千元。
本来,每个月四千块的房租差价完全可以覆盖兄弟俩的日常生活,而现在,祝满仓每个月的音乐课支出就要四千多,陈念安感受到了巨大的经济压力,回头就对阮慧说:还有别的本子吗?一起发来,我能写更多。
国庆长假的第六天,早上七点整,陈念安被闹铃闹醒,捞过手机一看,居然有一条祝繁星发来的微信消息,发送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十分。
【Stella】:小老虎,我姥爷没了
陈念安愣在那里,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立刻给她打个电话,又想到这个时间,巴黎是凌晨一点多,她可能在睡觉。
一直等到下午两点,陈念安才和祝繁星通上电话。
那边是清晨,她刚起床,状态听着就不太好,嗓音沙哑,偶尔还有咳嗽,陈念安皱起眉,问:“姐,你生病了?”
“没事,只是一点小感冒,昨晚又哭了一场,喉咙才会变成这样。”祝繁星说,“你看到我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