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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某个人的关系日渐疏远,微信不聊了,视频不打了,每天跟上班打卡似的在群里说声“早安”和“晚安”,目的是让对方知道,她还活着。
她会失去他的,就算他说他不会离开她,她也知道,她会失去他的。
曾经,祝繁星以为,自己来巴黎留学,只是暂时变成了一只风筝,线的另一端永远系在陈念安手上。而现在,那根线还在,她依旧可以飞回他身边,可拿着线的那个人已经变了,他身上有火,烧得很旺,她若是飞回去,一定会被他灼伤。
在丛林里迷路的人不止陈念安一个,祝繁星也迷路了,她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把一切责任都推给陈念安,又知道,她也有罪。
打死她都不愿承认,自己对陈念安产生了超越姐弟关系的那种感情,太荒谬了,这是乱//伦啊,不管别人怎么说,她认定了这就是乱//伦!
悲催的是,这糟心事还无人倾诉,她这么一个安分守己、道德高尚的女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爸爸妈妈泉下有知,说不定会掀开棺材板来骂她,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被戳脊梁骨的人必然是她,因为她是姐姐呀,人家会说:陈念安懂什么?他只是个小孩子,要没有你勾引他,他能对你动心思?
祝繁星死了一样地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喃喃道:“我说是他先勾引的我,你们会信吗?”
没有人会信的,她注定会被众人的口水淹死。
——
圣诞假期的后半段,祝繁星一直没机会见到盛羽,问她礼物是否已经还给苏慕炎,盛羽说还了,祝繁星便不再过问此事。
苏慕炎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祝繁星觉得这样很好,真见到了,反而会尴尬。
日历滑到2018年,一月初,假期结束,祝繁星回校后终于见到盛羽,令她疑惑的是,盛羽身上背着一个新包包——爱马仕的链条包。
祝繁星偷偷在网上查了一下那个包的价格,大吃一惊,那个包是冬季新款,还是限量款,定价折合人民币高达十六万,显然超出了盛羽的消费水平。
一起吃午餐时,祝繁星问她:“你这个包新买的?”
“不是。”盛羽笑着说,“我男朋友送的。”
祝繁星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没多久。”盛羽说,“过几天,我让他请你吃饭呀。”
祝繁星:“?”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祝繁星和盛羽下课后一起回公寓,看到街边停着一辆豪车,在她们走到车边不远处时,车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挺括呢子大衣的男人走下车来。
竟是苏慕炎。
祝繁星吓了一跳,脑子里立刻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糗事,正要开口,盛羽已经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一把挽住苏慕炎的胳膊,回头对着祝繁星甜甜地笑:“Stella,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这就是我的男朋友,苏慕炎。”
祝繁星愣在当场,苏慕炎冲她一笑,问:“Stella,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呃……不用了,谢谢。”祝繁星眨巴着眼睛,“你们去吧,我要回公寓做饭。”
“真的不去吗?我们今晚吃米其林三星喔。”盛羽的眼神里透着胜利者的骄傲,直到这时,祝繁星才感受到来自这女孩的敌意。
她像是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祝繁星说:“真的不去,那个,我先走了,拜拜。”
“好吧,那拜拜啦,Stella。”盛羽笑得灿烂极了,“慕炎,我们走吧。”
她与苏慕炎坐上豪车,驶离了祝繁星的视野。
祝繁星呆呆地站在街边,对盛羽和苏慕炎的“爱情故事”其实一点也不好奇,她想不通的是,盛羽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就是她的目的?祝繁星自问这半年来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盛羽的事,还对她照顾有加,她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祝繁星想把事情搞清楚,又不想当面去质问盛羽,想来想去,她想到了Esme。
盛羽是Esme介绍给她的,在A大上学时,她俩并无交集,祝繁星给Esme发微信,拐弯抹角地询问与盛羽有关的事。
Esme不疑有他,告诉祝繁星,暑假时,那份给法国考察团做两天翻译的工作本来已经允诺给盛羽,后来因为祝繁星想去,Esme觉得她比盛羽更合适,就把工作给了她。
原来如此……祝繁星一下子就想通了。
来到巴黎后,她和盛羽才加上微信好友,盛羽翻她的朋友圈,能看到那十五天的出差轨迹,小姑娘拉着她问东问西,还听她说起去Claire公司参观、实习的事,表现得特别感兴趣。
盛羽大概认为,那个机会本来是她的,两天的短期翻译,变成十五天的长途出差,最后又能去传媒公司实习,祝繁星经历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从盛羽那里抢走的。
所以,她像个傻白甜似的接近祝繁星,想从她那里抢回一些东西。
祝繁星耷拉着脑袋在床上坐了很久,觉得自己做人真是失败。
亲情,友情,爱情,事事不顺心。
——
没有任何语言上的沟通,祝繁星和盛羽就这么绝交了,萌妹子和苏慕炎谈着高调的恋爱,似乎完全不考虑能不能修成正果。
范嘉娴问祝繁星,她和盛羽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祝繁星不想多说,现在的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这些事,连Claire都能看出来,她状态很不好,眼睛底下总挂着两个黑眼圈,连以前最能感染人的畅快笑容都很少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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