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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如果没有疫情,我其实已经可以回国了。”
郭晓春说:“你现在还是别回去的好,国内的公司啊,小店啊,倒闭了一大堆,工作肯定很难找,我合作的厂子都快撑不下去了,我还得重新去找供应商。”
祝繁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阳过没?”郭晓春又问。
祝繁星说:“阳过了,就上个月,跟着大部队一起中招,我身边的人几乎无人幸免。”
“我还没阳过呢。”郭晓春说,“对了,你两个弟弟现在怎么样?”郭晓春问,“陈念安大学毕业了吧?在读研还是在工作?满宝是不是快高考了?”
祝繁星说:“满宝今年高考,他现在是艺术生,过了几所学校的艺考初试,后面还有复试,只要复试过了,文化课应该问题不大。至于陈念安……”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她的好友里,郭晓春算是和陈念安最熟的那一个,很多没法对别人倾诉的心事,也许……可以说给郭晓春听。
郭晓春问:“陈念安怎么了?”
“我和他之间出了点问题。”祝繁星说出口时,脸颊已经开始发烫,“感情上的,你能理解吗?”
郭晓春:“……”
“呃……”她迟疑着问,“是我想象的那种‘感情’吗?”
祝繁星点头:“是。”
郭晓春瞪大眼睛:“你和他在一起了?”
“没有。”祝繁星说,“所以我才说,我和他之间出了点问题。”
“哦,我懂了。”郭晓春说,“他喜欢你,你不喜欢他?”
“不是,哎,很难讲。”祝繁星说,“几年前我回国过暑假时,他向我表白,被我拒绝了,现在他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祝繁星平静地说着,“前年夏天,他大学毕业后一个人去了北京,目前在做编剧,有时候会去剧组跟组,到处跑……”
她向郭晓春诉说陈念安毕业后的情况,其实,他们联系得并不多,很多事,祝繁星还是从祝满仓那儿听来的。
她和陈念安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愿意为彼此留出足够的空间,不干涉对方的行为。祝繁星不加掩饰地向郭晓春承认她很矛盾,有顾虑,有担心,当然,还有她对陈念安的放不下。
晚餐已经吃完了,餐厅里的人越来越少,两个女人明显没有聊尽兴,郭晓春说:“换个地方吧,找个咖啡馆或酒吧?”
祝繁星说:“你愿意去我家吗?我给你煮咖啡。”
郭晓春想了想,说:“那你先陪我回趟酒店。”
祝繁星:“去干吗?”
郭晓春说:“拿换洗衣服呀。”
祝繁星眼睛亮了:“你要去我那儿过夜?”
“嗯哼,欢迎吗?”
“当然欢迎啊!”祝繁星高兴地说,“我的床是双人床,两个人够睡的,不过……叶铮不会生气吗?你俩好不容易来巴黎玩,你还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店。”
“没事儿。”郭晓春摆摆手,“他什么都听我的。”
祝繁星打车陪郭晓春去酒店,上楼拿完东西,郭晓春就下来了,和祝繁星一起回到她的小公寓。
两个女人先后卸妆、洗澡,换上舒适的睡衣,回到最放松的状态,祝繁星没有煮咖啡,而是倒了两杯红酒,和郭晓春一起钻进被窝,像念大学时在102室过夜那样,各靠一个枕头,喝红酒,聊心事。
在家里,不用像在外面那么端着,时间充裕,祝繁星卸下所有的心防,把自己本科毕业后发生的事一一讲给郭晓春听。
郭晓春和Claire不一样,她认识并熟悉陈念安和祝满仓,不用祝繁星去强调,她都能明白祝繁星和两个弟弟之间的感情有多深,那是她亲眼见证过的。
“有时候,我会觉得很奇怪。”祝繁星说,“晓春,陈念安是我弟弟,他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和我一起生活时他才十一岁,就是个小孩子,比我矮足足一个头。我甚至……陪他住院时我还给他换过裤子,脱光的那种,我怎么会对他产生男女之情?这正常吗?”
郭晓春喝了一口红酒,说:“正常啊,他长大了嘛,各方面都在发生变化。人的喜好也会变的,以前,你对他没想法,就是因为他年纪还小,对你来说,他没有男性魅力。你那会儿喜欢梁知维呀,陈念安和梁知维相比,就是个小孩子,你要是对他产生X冲动,那才是真见鬼。后来他长大了,魅力值提升了,你对他有了感觉,很正常啊,他本来就挺帅的。”
祝繁星说:“可是,他叫了我十几年的‘姐姐’啊。”
“你不能接受姐弟恋吗?”郭晓春问,“你俩也只相差四岁,还好吧?”
“不是年龄的问题,我并不排斥姐弟恋。”祝繁星说,“是身份的问题,身份转换的问题。”
郭晓春说:“我听你刚才的意思,你是怕你和他真怎么怎么以后,万一分了手,就连姐弟都没得做了,对吗?”
祝繁星手撑额头:“对。”
“那你们现在……不就是你设想中的这个结局吗?”郭晓春说,“都不用你们怎么怎么,你俩已经连姐弟都没得做了。”
祝繁星转头看着她。
“我没说错吧?”郭晓春说,“星星,你得承认,他已经不是你弟弟了。”
祝繁星:“……”
无人说话,气氛变得格外安静,郭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