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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前的男人有着宽阔的肩膀, 身躯修长而结实,还有着令人熟悉的气息, 祝繁星把手轻轻搭在他的侧腰上, 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 陈念安偏头问:“坐稳了吗?”
“坐稳了。”
“那我骑了。”
他拧下把手, 小电驴向前驶去。
晚风吹乱了祝繁星的头发, 她感到不可思议,曾经设想过无数种重逢场景, 比如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他们四目相对,然后给彼此一个温暖的拥抱, 说声“好久不见”;或是在一家小清新的咖啡馆, 两人先后落座, 互道“别来无恙”;又比如, 她甚至想过,陈念安是和一个女孩牵手而来,告诉她:姐,这是我女朋友。
那也没有关系,她会替他感到高兴。
实在是没想到,真正的重逢场景居然是这样的,她坐在陈念安的小电驴后座,被他带着回他的出租屋。
电瓶车的速度远远快过步行,一分钟后,陈念安就把车停在某栋楼的楼下。祝繁星先下车,抬头望向那栋住宅楼,七层高,看外墙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耳边传来陈念安的声音:“那个……我住七楼,咱们要爬楼梯。”
祝繁星转头看他,愣了一下,他已经摘掉头盔,手里还提着一袋子菜,站在她身旁。
他剪着一头清爽短发,没烫没染,比记忆里常留的发型要稍短一些,脸颊上挂着几颗小汗珠,肤色健康,五官俊朗,一双眼睛还是那么清澈明亮,微笑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显得生疏,仿佛那分别的四年光阴并不存在。她刚下班回家,而他出门买了个菜,两人在家门口偶遇,他说:“姐,上楼吧。”
祝繁星摘下口罩,跟着陈念安爬楼梯,边爬边问:“你为什么要租顶楼啊?”
“因为房租便宜。”陈念安笑着说,“还有个原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个单元一梯两户,陈念安住702室,是个西边套,他用钥匙开门,门一开,一团小小的白东西突然冲了过来,祝繁星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小白狗,看体型还是只幼犬,大概只有两三个月大。
陈念安已经把小狗抱了起来:“姐,别害怕,就是只小狗。”
“你养的?”祝繁星惊讶地问。
“我上个月捡来的。”大门关上后,陈念安才把小狗放下地,又给祝繁星拿拖鞋,说,“这几个月我不会出远门,每天上班下班,作息还挺正常,就养着了。它很乖的,现在还不好带出去遛,我准备过段时间问问别人,看有没有人愿意收养它。”
祝繁星换好拖鞋,蹲在地上逗小狗,小狗也不怕生,用舌头去舔她手指,还“呜呜”地叫。
她觉得有趣,问:“它叫什么名字?”
陈念安说:“西瓜。”
祝繁星:“……”
客厅没空调,陈念安打开主卧房门,让主卧的冷气往外吹,问:“姐,你吃晚饭了吗?要是没吃,和我一起吃?我多煮点饭。”
祝繁星站起身来:“这么晚了,你还没吃晚饭吗?”
“我下午四点多吃了些点心,还是习惯回家做晚饭,要不然一天三顿都得在外面吃,我不是很喜欢。”陈念安把菜提进厨房,“你先坐会儿,我做饭很快的,大概半个多小时就能吃了。”
“我吃过了。”祝繁星跟进厨房,说,“在你们小区门口吃了一碗兰州拉面。”
“哦,大门斜对面那家吗?”陈念安一边手脚麻利地洗菠菜,一边说,“那家是蛮好吃的,我有时候也会去吃,你是不是点的金牌牛肉拉面?”
“你怎么知道?”祝繁星倚在厨柜旁,好奇地问。
陈念安说:“招牌牛肉面十六块一碗,可牛肉很少,金牌牛肉面二十八一碗,牛肉多,你不会省这十二块钱的。”
被他猜对了,祝繁星说:“我还加了一个荷包蛋呢。”
“哈哈哈哈……”陈念安大笑起来,笑声爽朗,“我刚是想说,你可能还会加个荷包蛋。”
祝繁星也笑了:“马后炮。”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两人间的气氛轻松了不少,小奶狗西瓜来厨房转了一圈,约摸觉得没意思,又溜了出去,陈念安淘好米,按下电饭煲的煮饭按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祝繁星说:“五号到的北京,隔离了十四天,今天刚放出来。”
“今天刚放出来?”陈念安讶异地问,“刚放出来就来找我了?”
祝繁星说:“对啊,你不是说你七八月都不会出门么,我就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过得……还行吧,一人吃饱,全家不愁。”陈念安语气愉悦,“是满宝给你的地址吗?他知不知道你回来了?”
“他不知道,我故意不和他说的。”祝繁星说,“你信不信我要是告诉了他,他明天晚上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不信。”陈念安又开始清洗鲈鱼,“他还没拿到录取通知书呢,好像要二十多号才能收到。”
祝繁星打量着这小厨房,最多四平米大,相当古早的装修风格,但被陈念安打理得很干净,灶台和抽油烟机少有油渍,瓶瓶罐罐摆得整齐,是他一贯的收纳风格。
冰箱很旧,上面有一些冰箱贴,是某些城市的景点图案,冰箱贴下还压着一张7寸照片,是他们姐弟三人的合影,三个人穿着蓝色亲子装,头戴米妮米奇的大耳朵发箍,背景是迪士尼的梦幻城堡。照片上的她比现在年轻得多,陈念安还很青涩,祝满仓更是一副孩子模样,三张笑脸,格外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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