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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晚楼从来不知道郁萧年还有这样任性又孩子气的时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年年,我们要解决的事情还很多。”

  比起楚临说的京都里潜在的敌人,江晚楼更害怕的是不怕死地暴徒。

  无论有再多的学识、权力与财富,也都只有一条命而已。

  郁家、望柯,的确是国内顶尖的存在,但这里是海市,不是京都,天高皇帝远,强龙也难压地头蛇,江晚楼承认自己的胆小,他赌不起。

  沉默里的对峙最难熬,眼神交错,也像是一场不见硝烟的厮杀,久久难分出胜负。

  江晚楼的情绪并不明显,可郁萧年知道,对beta而言,做下的决定鲜少会有转圜的余地。

  “江晚楼,你有好多秘密。”

  郁萧年松了手,向后倒,被柔软的靠背接住。江晚楼仍旧坐在地毯上,不对等的姿势让他失去了窥探alpha神情的能力,但他还是从郁萧年身上感受到了并不浅淡的颓然与落寞。

  江晚楼心脏紧了紧,但他什么都没说,在沉默中默认。

  但郁萧年没有去挖掘那些秘密,而是问:“你会上来的,对吧?”

  “当然。”

  “会等很久吗?”

  “……”

  江晚楼抚摸着alpha因仰头而变得更加凸出的喉结,用一种非常深而复杂的情绪凝着他:“不会。”

  “我保证。”

  江晚楼从不许诺。

  他早知道人力渺小,给出去的诺言即便付出十二分的真心与努力,却也未必会完成。

  但他面对的是郁萧年。

  所以他也想赌一把顺遂幸福。

  “我等你。”

  从始至终,郁萧年的目光都没在落在江晚楼的身上,他理了理衣服下摆,推开车门下去。

  他没有拨开江晚楼的手,江晚楼也没有在指尖彻底失去触碰时挽留。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江晚楼隔着黑蒙蒙的车窗看着郁萧年走远、再走远,变成模糊不清的影子,最终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车内暖气充足,江晚楼无端觉得冷。

  像每寸骨血都逐渐冷了下来,带来彻骨的寒意。

  江晚楼闭了闭眼,敛起了矛盾又有些矫情的多余情绪。

  他向来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眼下也不例外,不过几个呼吸,就再无异常。

  江晚楼从角落里摸出林海让人准备好的手机,点亮了,凭着记忆拨出了很久没有通话过的电话。

  默认的手机铃声响了很久,通话却始终没有被接通,江晚楼并不急切,沉默地等待着。

  直到最后一秒——

  “喂?”

  江晚楼的心放了下去:“妈妈。”

  “小楼?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呀?”晏闻婉心里清楚,自家孩子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来绝不是话家常的,但身为母亲,向来尊重孩子的自尊心,在江晚楼说出来之前,她并不会刨根问底地追问。

  江晚楼轻声问:“您和爸爸身体还好吗?最近工作忙吗?”

  “还是老样子,前阵子倒有点小状况,不过已经解决了。”晏闻婉没瞒着孩子,轻轻笑道,“不过顺利的话,今年过年,我和爸爸就能回来陪你啦。”

  像经年累月在外打工的父母哄留守儿童的话。

  江晚楼小时候没少听过,长大成人后,也没失去这点殊荣。

  “我想……请您帮帮我。”

  寻求帮助、索要父母的荫蔽,这样的话对于长大后的孩子总是有些难说出口的,毕竟越是再亲近的人勉强,越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与弱小。

  江晚楼也不例外。

  晏闻婉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她的眼神有些恍惚。

  她有段时间没有和孩子聊过天了,保密的项目搭建到了末端,尽管她和江许望在这里具有一定的特权,能够自由地联系直系亲属,她和江许望也谨慎地没有拨通任何一次江晚楼的电话。

  她的孩子一直都是很懂事、很懂事的孩子,最难熬、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里,也没有向她和父亲求过救。

  但现在他在向她寻求帮助。

  母亲的天性几乎要让晏闻婉不顾一切地答应下来,但她并不只是江晚楼的母亲,她的身份与立场可能会引发很多连锁反应。

  “小楼,出什么事了?能和妈妈说吗?”

  江晚楼敛眸,慢声解释了前几天的遭遇,他话语简洁,轻描淡写地略过了种种危险,最后收束尾声:“楚临和我透露了消息,京都有人想拉郁萧年下去。”

  晏闻婉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闷头研究,学术研究里的腌臜算计,政府部门里的考量博弈,都是必修地课程。

  她知道江晚楼的未尽之话,郁萧年那样身份地位的人,“拉下去”绝不会是革职那么简单。

  要么被网罗的罪名钉死在耻辱柱上,终身监禁,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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