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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客们认识的在一起,不认识的也互相凑,都瑟瑟发抖,恐慌地抽泣着。

  苏合香庆幸自己没带几身衣裳去杨语家,脏了没得穿了,就换上她在老家穿的棉衣棉裤,她妈妈还说今天风大,给苏合香包了一个大花布围巾,把她的头跟脖子都包在里面。

  样式比她过来戴的那条老旧太多,也很普通。

  苏合香懒得换回自己的,就那么戴着了。她上大巴的时候,围巾只遮住了嘴唇,以上部位暴露在外。

  现在她已经把围巾拉起来,一双漂亮的眼垂落,瓷白的手揣在袖筒里,缩着脑袋含着胸,很不起眼。

  能遮的都遮了。

  真倒霉,大巴不是统一在一个地方上的车,而是这条道上几个,那条路上几个的,没法子查乘客带没带危险物品,除非卖票员搜身,那不现实,还违法,是要被骂的,没哪个肯。

  要是能出现带检测,可以发出警报的车门该多好。

  现在不是憧憬未来的时候。

  眼下要想怎么安全脱身。

  赵础跟严向远在她左右,前者不慌不忙沉稳让人心安,后者在抖,屁都夹着屁股放的样子,哪信得过。说再多安抚的话,也就像豆腐渣工程,稍微施点力就轰然倒塌。

  苏合香悄悄碰了碰赵础的鞋子,在他小幅度朝她偏头时,很小地问:“怎么办?”

  赵础似乎很意外:“问我要主意?”

  “说什么呢,我不向你要主意,我向谁要?”苏合香反应过来,“严向远只会打电脑,有什么用?

  赵础低声:“我也只会搬砖。”

  “别在这耍嘴皮。”苏合香焦虑不已,“他们很多人怎么办呢?”

  赵础放在裤子边侧的手动了动,车被迫停下来时候,他不确定抢劫的团伙人数,车外有多少接应的,也搞不清他们除了匕首,还有没有带其他家伙。

  现在差不多都摸清了。

  赵础告诉害怕的女人:“没事的,别怕。”

  “怎么会没事?你在一个人劲再大有什么用啊?”苏合香飞快转着脑子,“你看能不能和其他人有个交流对个视线,大家一起上。”

  “反正你不能眼睁睁看我被糟蹋。”

  女人棉袄袖子有处开线掉在半空,赵础利落地拽掉,扔到地上让风吹走:“当然,我死也不会,想没想过必要时候,你可以拿我当肉盾。”

  苏合香的睫毛颤了颤,想过的。

  赵础说:“挺好。”

  下一刻,他发自肺腑地笑起来,重复着,强调着:“挺好。”

  对于她的想法,他没半分失望以及愤怒,反而很欣慰,非常的,特别的欣慰。

  他心爱的姑娘懂得自保,多好。

  对,就该这样,没什么比她自己更重要,只要能避开伤害,一切能利用的都可以利用。

  赵础看了眼团伙做主的。

  那老大没发现这道视线,他倚在树下装逼,刚才他大致瞥了眼,女的不是大妈,就是连发廊洗头妹都比不上的货色,没哪个能让他吃得下去,小弟们平时吃得一般,这会儿倒是不挑。

  他也不管,只要钱搜刮干净,别太耽误多少时间就行。

  有个小弟往苏合香三人这边来,严向远的神经绷得太紧出现应激反应,他侧身张开手臂挡在苏合香身前,冲那小弟质问:“你想干什么!”

  这副护金疙瘩的驾驶,明显不对劲,不止小弟,他同伙们也都齐刷刷地看来。

  难道穿棉袄的是个美女?

  她右手边的眼镜男是个弱鸡,左手边的男的体格有一定的威胁,不过他们虽然站得近,却没依偎在一起,必定不是情侣关系,顶多就是在乘乘车期间认识,有那么点儿暧昧的意思。

  没事,在生命安全面前,英雄就会成为狗熊。

  那小弟不怀好意的视线在苏合香身上扫来扫去。

  其他小弟也围了过来。

  他们闻到了女人身上的香气,那香味让他们瞬间就起了色心。

  光是闻着味道,就能想到她棉袄下的腰多细腿多长,皮肤多白,叫起来多好听。

  严向远声音发抖,输人又输阵:“你们不能这样,这是犯法的。”

  那几人哈哈大笑,猖狂至极,他们在他眼前耍着匕首。

  “犯法的啊,多谢提醒,那这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四眼田鸡,我们就要犯法,你打算怎么着?”

  匕首的寒光在严向远瞳孔里忽近忽远,他的拳头攥得很紧,可他半天都没动作,出自本能的畏惧压倒一切,只是惊惶地喘着气,整个后背一片湿冷。

  “不怎么着啊,那就他妈的当好你的缩头乌龟。”

  那小弟就要扯下苏合香头上的围巾,看看她长什么样,突地就被一只大手扣住腕骨。

  “哟,又一个要出头的。”

  赵础另一只手把钱夹拿出来,举高:“这里面有上万块现金,一张几十万存款的邮政卡。”

  这可不是小数目,大巴车上竟然有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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